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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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027、幻境【二】
  京玉白是三界有名的美人。
  上界有家伙很闲,闲得跑遍三界,花了不少功夫整出个美人榜。
  这美人榜分男女,不分三界,京玉白在女性上排第二,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美人。
  所以尽管她的修为可能不是特别高,在以修为为主的名人榜上排不了多高的名次,但就凭她这张被美人榜宣传了无数次的脸,基本上她不管到哪,都会被人认出来,然后客客气气称她一句京仙子,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多多少少都让着她点儿。
  按理说,这样的待遇,早该让京玉白变得骄纵自大,觉得三界的男人都在围她转,三界里的好东西也都该她先拥有。
  可实则不然。
  不管在外名声如何响亮,京玉白还是那个京玉白,还是那个对任何人都是温和有礼、进退有余的聪明人。
  便是这份聪明,令得她在三界里人缘极广,遇人说人话,遇鬼便说鬼话,虽谈不上圆滑,却也是游刃有余。连对女人雌兽一直有着很深成见的三界第一奇人笑忘生都难得夸过她一次,说她是他所见过的女性雌性里最适合引为朋友知己的一个。
  而这种聪明,放在在名人榜上名列前茅的毓紫身上,就更显而易见了。
  原因无外乎就是毓紫小,外表小,年龄也是实打实的小,心性更是和小孩子一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京玉白这么个大美人三番两次的放下身段让着她哄着她,可她对京玉白就是喜欢不起来。
  尤其每次帝鸿来看过京玉白后,都要对毓紫说三界里没男人敢娶她,她这辈子只能和她的剑一起孤独终老,毓紫就更不喜欢京玉白了。
  这辈子和“不遇”一起孤独终老什么的……
  其实毓紫对此是很满意的,因为在她看来,这三界里,谁都比不上她的“不遇”,所以有没有仙侣有没有子嗣,在她看来也都跟今日要不要喝杯水一样,没什么意义。
  可这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尤其还是从她不喜欢的京玉白嘴里说出来的!
  你才孤独终老!
  你全家都孤独终老!
  毓紫知道,就帝鸿那安安静静的性子,平时只喜修炼钻研,闲暇时养养花养养草,是绝不会和那些美人榜上的家伙同流合污的。
  也就是说,帝鸿能知道美人榜上那些男人不敢娶她,还是仗着京玉白的功劳。
  是京玉白告诉帝鸿,她最近和美人榜上的谁谁谁小酌一番啊手谈一局啊,然后两人一边喝酒下棋一边随意聊天,聊着聊着聊到毓紫身上,那谁谁谁就对京玉白唏嘘感叹,说三界里何人不仰慕毓紫啊,可偏偏毓紫太小了,是以即便有人对毓紫动心,也要死死压在心底,绝不敢表明心迹。
  因为一旦表明心迹,那后果……
  京玉白一脸微妙地对帝鸿说,这三界里,也只有你敢对毓紫那样好了。
  彼时帝鸿不语。
  而现在,看毓紫随口一说要在白玉京这儿打个洞府,京玉白眼都不眨一下就允了,帝鸿忍不住想,其实敢对毓紫好的,不止他一个。
  至少京玉白看起来也是对毓紫好的,只是后者并不如何领情罢了。
  “你这哪儿的灵力是最好闻的?”
  得到京玉白的允许,洛紫难得兴奋了。
  她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不遇”,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这转转那转转,似乎在打量哪处山头适合给她当洞府。
  见她这么个样子,京玉白觉得心里软软的,然后伸手一指,就给她指了这里最好的三处地方:“你看你喜欢哪里,就在哪里打个洞府罢。”
  不得不说京玉白对毓紫果然很好,她指的三处地方,洛紫看着,那叫个满意。
  这三处地方的灵力都是极好闻极好闻的,景色也是美不胜收。登高而望,宛如上古巨兽般庞大的白玉京尽收眼底,云蒸霞蔚,仙雾缭绕,颇让人有种一览众山小之感。
  洛紫看着,在心里对比一番,便选了三处里一个通天巨剑般巍峨无比的山头。
  她把自己选好的地方指给京玉白看,后者点点头,她就兴冲冲地抱着“不遇”过去了,然后“不遇”出鞘,瞬间紫光冲天,紫色剑芒极速而去,以肉眼根本跟不上的速度,将那山头给劈出一个大洞来。
  诚然,这大洞,就是洛紫给自己打造的洞府的雏形。
  雏形出来了,她立马就跑了进去,举着“不遇”就开始这雕雕那刻刻,俨然要将这处洞府给打造成她最喜爱的样子。
  看洛紫如此认真,帝鸿道:“你真让她住这里?”
  此时帝鸿已经落在白玉京里最高的一座山峰上,山顶有一座亭子,他在亭子里与京玉白相对而坐,后者正优雅而熟练地煮茶。
  美人煮茶,且还是在这样仙气渺渺的地方煮茶,素手捧紫砂,虽不言不语,却已然透出一种绝世之姿。
  京玉白煮着茶,闻言轻轻一笑,笑容三分清丽三分柔软,教人几乎一眼便要沉溺在这样的笑里。
  她道:“她想住哪里便住哪里。左右我一人在这里住着也无聊,她若能长久居住于此,我也算是有伴儿了。”
  帝鸿听着,沉默一瞬:“你要对她好。”
  京玉白闻言笑道:“我对她如何不好?”
  三界众人皆知,能日日前来白玉京拜访,并不为京仙子所拒绝接见的人,共有二人。
  这二人,一为帝鸿,一为毓紫。
  帝鸿闭了闭眼:“京玉白,别拿你在别人面前的手段来对她。”他轻声一叹,“她不过是个孩子。”
  京玉白闻言,唇角笑意更深了:“我当然知道她是个孩子。”茶水已经煮好,她慢条斯理地开始斟茶,泼了第一道,继续斟第二道,“你当我能对一个孩子如何?”
  “就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帝鸿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只叹口气,而后抬手捏了捏眉心,“记着你今日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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