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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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非洲,看我爸爸妈妈。”夏绿的暑假千篇一律,就是回非洲探望父母。
  “你年年回去,不如今年跟我一起去旅行。”
  “什么?”
  “全家一起去,我请客。”丁潜望着夏绿。
  “那小丁丁呢?他高考结束后,能一起去吗?”夏绿试探地问。
  又是小丁丁,丁潜快烦死这个名字了,可再怎么烦,他也不能叫对方消失,那毕竟是他的亲侄子。
  “如果他考得好,勉强可以算上他。”丁潜忽有预感,如果他说不带丁骥,夏绿恐怕不会答应跟他们一起去旅行。
  “那好啊,去哪里旅行?”夏绿一听说可以带丁骥,当即答应了。不管怎么说,有小表哥丁骥在,她就有种无言的安全感。
  “从意大利坐豪华游轮去地中海,怎么样?”
  “太好了,正和我想的一样,我一直梦想坐船去旅行。”夏绿兴奋极了。
  丁潜莞尔一笑,夏绿什么脾气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安排本就是为了她高兴。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呢。”夏绿看着丁潜,忽然发问。丁潜心中一紧,“什么事?”
  “我以为你会当个天文学家,专心搞科研,没想到你却自己开了公司创业。”夏绿不解地问。
  丁潜笑笑,“兴趣用来陶冶情操,但人活在世上总要安身立命,天文和计算机都是我兴趣所在,后者能实现我的梦想,为我带来财富,何乐而不为?”
  夏绿笑着点点头,觉得他的观点很精彩。
  她不知道,丁潜更想说的是,他努力工作,也是为了能让她永远都做她想做的事,保持她的初心,让她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哪怕她一辈子活在象牙塔里,一辈子不懂人情世故,他也能把她庇护在他强大的羽翼之下。
  吃完饭,丁潜又带夏绿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不是很有趣,夏绿有一半时间都在玩手机。丁潜时时注意她,无奈的是,她总低着头,头发遮住半边脸,看不到他的目光。
  电影散场的时候,影院里人很多,怕走散了,丁潜自然而然地握住夏绿的手。
  小小的手,微凉软滑,丁潜只是握住,不敢有进一步动作,不然的话,他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夏绿心中不安,她偷偷用眼角余光瞄了瞄丁潜,见他神色淡定如常,心下不免疑惑,小叔叔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他俩都是大人了,虽然不是真正叔侄,但辈分在那里,他还像小时候带她和丁骥去看电影时那样牵她的手,合适吗?
  虽然心里各种想法源源不绝,夏绿却没想过要把手收回去,丁潜虽然只是轻握,但她感觉,她想把手缩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丁丁:小叔,绿绿说你会画暴走漫画。
  丁潜(不解):什么?
  小丁丁:她看见的啊,你画一个女孩子,暴走漫画。
  丁潜:艾玛,心塞,那不是暴走漫画,那是素描!!!
  os:怪不得她看了画一点反应也没有。
  ☆、第 13 章
  上车的时候,丁潜已经打开前座车门,可夏绿想去后座。
  “我可不可以去后座睡一会,到家再下车?”夏绿指着后座问,心里想,坐后座应该比较安全吧?
  “你在前座也可以睡,把座椅放平。”丁潜坚持让她坐前座。
  夏绿拗不过他,只得上车。好在座椅角度可以调节,放到最低,躺着一样舒服。
  一躺下,夏绿原本还想强撑着,车载音乐柔和的声音催眠,她的眼皮渐沉,很快进入梦乡,不管车是走是停,都不影响她睡眠,偶尔她翻一个身,但大多数时间,她都是在熟睡。
  等红灯的时候,丁潜凝视着她清秀的小脸,手伸过去轻轻抚摸,皮肤嫩滑,捏她脸颊,竟然毫无反应,丁潜心里笑她睡着了像小猪一样迟钝,又忍不住轻轻吻她。
  看到夏绿脖子上的项链,丁潜悄悄摘掉,放进自己口袋里,又把她的包拿过来,翻出钱包,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叠钱,塞进她钱包里。
  这几年,他每次回国都会给她些零用钱,之前她还欣然接受他的慷慨,但最近几次问她,她都说钱够用,虽是小事,却让他心里始终不安,有一种自己和她生分了的感觉。
  心思一转,丁潜特别留神看看,钱包放照片的地方还是她父母的照片,甚感欣慰。
  他多怕她忽然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消息,就像去年那一次,他博士毕业前夕,跟丁骥通长途时,丁骥无意中说,绿绿有男朋友了,把他惊得不行。
  本来他打算毕业后留在美国工作,等夏绿本科毕业后,把她接到美国读研,哪知道丁骥一句话粉碎了他的想法。
  “你说清楚一点?是她自己跟你说的?”丁潜的声音在颤抖,可他自己没发觉。
  丁骥虽然听出小叔有些激动,却没往心里去,只顾说笑,“不是她说的,是我听琴奶奶说的,有个男生经常打电话到家里找她,还开着上千万的跑车到家门口等她,追她追得很紧。他那车真的好棒,听说全雁京找不出第二辆。”
  男孩子关注点往往不同,丁骥足足把追夏绿那个男生的车说了两三分钟。
  丁潜当时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空了一块,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哑着嗓子,“那你没问问她?”“我问了啊,她不承认,我猜她应该还没答应那个男生。”丁骥对这件事也很关注。
  “下回他再来,你就叫警卫把他撵走,你爷爷奶奶上了岁数喜欢清静,那小子敢把车停在咱家门口赖着不走,活腻了他。”丁潜忽然恶狠狠道。
  “叫警卫?太严重了吧,他等绿绿而已,不过绿绿从来不坐他的车,他就开着车跟啊跟,怕绿绿不高兴,都不敢按喇叭,可怜极了,真笑死我。”丁骥把这事当做笑话一样说。
  “让他滚!”
  尽管丁潜压低了声音,还是把丁骥吓一跳,这才意识到小叔反应过激,他把这事告诉堂哥丁骁,兄弟俩笑成一团,怎么到了小叔这里,他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呢。
  “我感觉绿绿应该不会喜欢他的吧,绿绿向来不喜欢那些嘚瑟的家伙。”
  深呼吸一口,丁潜总算是放下心来,天知道刚才他的心差点就要裂开了。虽然有惊无险,但他很快做了决定,他要尽快回国,有些事情再不下手就晚了。
  怕夏绿着凉,丁潜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快到家时,夏绿睁开眼睛,看到小叔只穿着衬衣,双手熟练地把着方向盘,表情专注地看着前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认真时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吸引人,夏绿凝望着他好一会儿。
  “明天得不得空?”丁潜出其不意地问。
  夏绿微窘,他并没有看她,怎么知道她已经醒了呢?拥着衣服坐起来,夏绿期期艾艾道:“明天啊……我有事。”
  “什么事?重要吗?”丁潜终于扭头来看她一眼。
  “重要,我几乎每星期都去。”
  夏绿告诉丁潜,她经常去学校附近的流浪动物收容中心当义工,那里的动物不是被人遗弃,就是在街上流浪多时。
  “我能一起去吗?”
  夏绿诧异,看看他,“你要去?你不会喜欢那里的。”
  “为什么?”
  “那里的动物很多都是又脏又病,脾气也不好,不是你平常看到的那些干净漂亮的宠物。”夏绿把情况告诉丁潜。
  “没关系,我想去看看。”丁潜一旦认定什么事,就不会改主意。
  “也好。”夏绿闪亮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两人一起回到家里,恰逢丁骥下了晚自习回来,见他俩一同归家,好不奇怪。
  “绿绿,我还以为你今晚留在学校不回来了。”
  “没有,小叔叔去学校接我,我们在外面吃饭,还看了一场电影。”夏绿一股脑儿全告诉丁骥。
  丁骥疑惑地看看丁潜,以他十八岁少年的直觉,他能感觉到这其中内有乾坤,然而见丁潜神情自若,他又说不出什么。
  对侄子怀疑的目光,丁潜坦然面对,甚至带着一丝微笑,手插在衣袋里,握着那只蜘蛛吊坠。丁骥百思不得其解,跟着夏绿上楼去。
  “丁骥,闲着没事就陪你爷爷下盘棋去。”丁潜眼看着丁骥要跟进夏绿的房间,出其不意叫他。
  “啊?”丁骥一时没反应过来,爷爷不是被老干部局的人接去看戏了,小叔明明知道的呀。一瞬间,聪明的他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小丁丁,你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儿。”夏绿见他站在门外,叫他一声。丁骥左右为难,小叔那张脸黑得跟钟馗似的,快把他吓死了。
  夏绿见他总不进来,好奇地走过来看看,看到丁骥愣在门口,而丁潜开他自己房间的门,进去后把房门关得紧紧地,讶异地看着丁骥。
  “怎么了,你跟小叔吵架了?”夏绿心想,怎么一回来就吵架?
  “谁知道?姐姐说得对,小叔是全家的霸王、还是个神经病,想高兴就高兴,想不高兴就看谁都不顺眼。”丁骥笑答,跟夏绿去她房间。
  “别这么说,小叔对你多好啊,每年回国都给你带最新的数码产品。”夏绿道。丁骥嘿嘿一笑,“也没少了你那一份啊,谁沾谁光还不一定呢。”
  夏绿没说话,给他一份用工协议。
  “你又新找了一份兼职?”丁骥拿起那份协议看看,担保人那一栏空着等他签字。
  夏绿点点头,“这家公司给的薪酬不错,但是要担保人,我没有雁京户口,还是外籍,人家要本地户口的人担保。”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妈不是说了,你的生活费她出。”丁骥不知道夏绿为什么这么一根筋,非要自己出去打工。
  夏绿道:“表姨已经帮我出了学费了,生活费我自己可以挣,而且,老师也常跟我们说,要多接触社会,多实践。”
  她每次都这么说,丁骥也就不再多问,在担保人那一栏签字。夏绿感激他从不多问,只是默默支持她,抿嘴微笑。
  丁骥回自己房间以后,夏绿趴在桌上看书,听到有人敲门,以为还是丁骥,结果打开门一看是丁潜。
  “小叔?”夏绿好奇地看着他,却见他神色如常,不像是生过气的样子。
  “你的毛概书呢?”丁潜问,自然而然地走进她房间。
  夏绿没想到他当真,翻背包,把书拿给他。丁潜走到她书桌旁,看到桌上乱七八糟放着一堆书,刚想拿起来看看,夏绿已经整个身子扑在桌上,像是要保护什么。
  看到她古怪的姿势,丁潜故意问:“藏什么呢?不想给我看的秘密?”
  “没什么,毛概我找给你。”夏绿掩饰着生怕秘密被发现的紧张感,一边把书翻出来给他,一边自以为不露痕迹地把之前那份协议放到一旁。
  丁潜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装作没看见,拿了书就走。
  看向走廊尽头丁骥的房间,丁潜思忖片刻,走过去推开门,见小侄儿正埋头苦读,悄悄走上前,拍拍他的背,温声道:“坐直了,老这样趴着会驼背。”
  丁骥抬头看他,没有说话,只笑了笑。
  “就快高考了,好好复习,别分心。”丁潜话里有话地说。
  “我一直很认真。”丁骥这回没沉默。
  “刚才绿绿找你干嘛?”丁潜总觉得刚才夏绿那个动作是想隐瞒什么。“没干嘛。”丁骥答得干脆,但滴水不漏。
  这小子嘴还挺紧,丁潜腹诽一句,也不想打扰他复习功课,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夏绿起床刷牙的时候才发现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她到处找,把房间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那条项链。
  会不会是前一天掉在电影院里了?过了一夜,电影院里不知又进去多少人,如果项链真掉在那里,恐怕是找不回来了。
  竟然早没发现,她懊恼不已,怪自己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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