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王爷(女尊) 第2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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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漠苼有猜测过一千种可能性那人的身份,但是万万没有想她居然就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大周玉锦瑟,想到她曾经对自己做的事情,以及她周身雅致的清香,艳若桃李绝色倾城的面孔,寒漠苼浑身都是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几乎禁不住就要呻/吟出声。但他的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昔,要知道如今的他,城府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心里哪怕再翻江倒海,脸上亦是一分情绪都不曾外露。
  走向楚萧的锦瑟虽面无表情,可楚萧就是看得出她心底满是怨气,嘴角微微一扯,他曼声道:“委屈亲王殿下坐在本宫身旁如何?”凌霄会意,在楚萧身边又搬来了座椅,两人并驾齐驱,倒是没人敢多置喙一句,总不见得让堂堂大父陛下坐在下首,更不可能让锦瑟这样一个亲王之尊的人屈就。
  锦瑟静默了一瞬,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大大方方地坐下。她同样容颜绝世,和楚萧坐在一起犹如天生的壁人,一身红衣衬得她愈加光芒耀眼,高贵无匹。凌霄又亲自为她递上茶来,那袅袅的茶香,将她的面容衬得越发如月桂兰芝,优雅绝世。
  她知道这是楚萧的目的,亦是让她今天身着红衣的原因,醒目华丽,让人无法忽视,甚至带着铺天盖地的强烈昭示,在这样的锦瑟面前,没有一个人敢于质疑她凭什么出现在此,甚至堂而皇之的就坐在他们西塘的太父陛下身边。这是隐晦的暗示,亦也是大胆的明示,甚至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示威。
  既然坐下了,她自然也不能对众人毫无表示,出于礼节她当然也对着在场的几个科考官员们微微颔首示意,却引来她们受宠若惊的表情。看着锦瑟那每一个动作姿态乃至笑容都如行云流水,优雅美妙无比,寒漠苼只觉得喉头发紧,完全不能自已,他捏紧了椅柄,几乎一动都不能动,甚至都不舍得将目光移开。好在他们这几个皇子基本上都是这种如痴如醉的状态,在锦瑟的摄魂术气场下毫无抵抗之力,因此寒漠苼的神情便毫不出奇了。
  锦瑟真气被制,但她的容貌本就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被基因药物优化过之后更是魅惑无双,若是不施展敛息术掩盖真容,这样的她就如同一个人形大□□一般,可既然楚萧都不怕她大出风头,锦瑟也不想遮遮掩掩的。反正她是女子,世人不会评判她的作风,最多就是拿她和楚萧之间所谓的风流韵事再八卦一番罢了。
  她端坐在主位上,浑身气质清冷高贵不可侵犯,又似是带着一丝冷意道:“本王今日虽盛情难却而来,却并不想要干涉西塘的科考,太父陛下太客气了。”这是婉拒也是推脱。
  说这话时,她眼波流转,明明容貌精美,艳似桃李,偏偏那气质冷似幽兰,高贵傲然,这两种矛盾的感觉融合在一起,偶尔不经意间又透出几分柔媚,一个人气质如此多变,却又美得惊心动魄,以至于那些皇子们看着她都是面色微红,目不转睛,哪怕坐在帘子后也是羞涩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让人惊艳的锦瑟,又是大周乃至天下都赫赫有名的才女,便是西塘的诸多举子有不少也是读过她的绝世佳句的,眼下就有不少人看着她的眸光灼热,让锦瑟心里着实纳闷和无奈。
  她就知道自己不该过来,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平白的惹人疑窦。
  “有大周的亲王殿下在此,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已经被锦瑟的气度人品完全折服了的主考官们一个个点头如捣蒜,纷纷赞同。
  而举子们亦是毫无异议,附和道。
  “是啊是啊,殿下可是闻名天下的才女,能得亲王殿下指点,我等实在是三生有幸。”
  “我们自是不敢对殿下的评判有何异议的。”
  “今日还请亲王殿下不吝指教。”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面上都有些诚惶诚恐,甚至感觉比面对楚萧还要紧张的多。
  锦瑟也只得微笑地看着她们,眼角却是轻轻地斜睨了楚萧一眼,如此近距离递送秋波,险些让楚大美人头一次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心跳加剧,乃至被诱惑得浑身酥麻。
  这女人,竟有双如此会说话的眼睛,澄澈妩媚,盈盈秋波,仿佛千言万语仿佛都凝聚在其中,教他简直差点都没情难自禁。
  “她是父后陛下请来的客人么?”
  “必然是的,真没有想到,她千里迢迢从大周赶来,想必是要留在宫里一段时间了吧。”
  锦瑟这一出现,光芒闪耀,瞬间就把在场所有的女人都碾压得体无完肤,有她在的场合,所有人眼里哪里还看得到其他人。
  可几个皇子偏偏就忽视了她和楚萧之间有些偏旖旎甚至暧昧的眼神互动,唯有寒漠苼注意到了这一幕,但他并没有作声,只是垂下了眼睑,神色不明。
  第363章 第三百六十二章
  362
  “本王不过是随意路过,谈不上什么指教,何况这又是西塘的科举考试,不如还是太父陛下亲阅吧。”锦瑟三言两语就把难题又丢了回去,但她的话的确说的不无道理,若是平常时候的一些文章指点倒是小事,可眼下乃是涉及到了西塘选拔人才的政事,若是让锦瑟来评判就等同于她来负责决定甚至挑选西塘未来的官员,名不正言不顺不说,还有干涉他国政务的嫌疑。
  但恁是锦瑟的话说得再漂亮,楚萧都不会放在心上,他轻轻一笑:“殿下日后可是西塘的摄政王,女帝的太傅呢,怎么就不能为西塘选拔人才了呢?以殿下之才,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再说以本宫和殿下的交情,殿下也不肯帮忙么?”
  这句话简直如平地惊雷,险些没炸死在场所有的人。锦瑟也是面色微沉,她万万没有想到楚萧就这样明晃晃地在公开场合说出这种引人疑窦的话来,他本就私下里名声不好,如今这般暧昧的语气一出,只怕人人都有了更八卦的猜测了。但锦瑟还偏偏不能辩解,有些话挑明了说那就是此地无疑三百两,可是不挑明了说又等于是默认,楚萧这分明就是给她挖了个坑啊。思及此,锦瑟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某种肃然的气息,但大家的关注点已然不在她的身上了。
  代表大周的亲王来指点文章和代表西塘主动干涉科举考试,这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几个主考官员们回过神来,亦是面色难看了起来。但她们谁都知道楚萧平日里的强势行为,面面相觑之下也不敢多开口,但偏生就有某个不怕死的,在所有人都觉得踌躇不定的时候,就见其中一个簿记官员三步两步地跑了过来,冲着楚萧磕了一个头大声道:“陛下,亲王大人乃是大周贵客,本不该牵涉到西塘的科举政事之中,如此做着实不妥当,臣等不赞同陛下让亲王殿下直接参与科考之事,若陛下有意,可以在朝堂上将此事交由群臣商讨,今日的科举之考,也请陛下交由臣等亲自审阅,不必麻烦到陛下,若有合适的,臣等会再度将其递交陛下最终定夺。”不过所谓的最终定夺其实也等于是她们都决定了让楚萧最后走个过场罢了,何况后宫本就不得干政,一个男人跑到科考现场已算是出格了,结果他还又出考题又要阅卷的,赶走了不少举人不说,还妄图把大周的亲王扯进来一同指点,这就有些胡闹了。
  其实不少人心里对这个薄记官的话都是赞同的,但是想归想,敢站出来直接反对楚太父的决定又是两回事了,出头鸟这种事一般人是不敢做的,但是跟着一起跪下附和一下却是不难。不过这位亲王殿下也是身份尊贵之辈,想要把话说得漂亮点也实在是太难了,所幸这个薄记官员语气和态度都尚算是十分委婉,态度也很是恭敬。这让所有人都不由地将目光看向了楚萧,有猜疑有探寻,更多的则是暧昧和了然,其实很多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楚萧为什么要增开恩科,为什么要亲自到现场选拔人才,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培养和寻找新的心腹,只是他毕竟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坐在朝堂上指点江山总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哪怕他真的有才能有谋略,可如今天下太平,他好好地留在后宫享福,静享尊荣不也是好日子么,何必非要学人家女人要权利要势力呢?让她们这些当官的女人一次次跪在他一个后宫以色侍人的男人面前禀告政事伏低做小,这样也实在是太有辱斯文了,如今他甚至还把大周的亲王玉锦瑟拿来撑场面,就算亲王大人对他处处宠爱,愿意给他出头,可这事说到天边去也是有点匪夷所思了,后宫男人就是男人,眼界还是狭小了点啊,为了争权夺利,真是招数百出。只是这些小情绪她们不会明着摆在台面上说,也不想让楚萧太轻易地得偿所愿,明着是没人敢和他作对,可暗地里使点小性子确实再简单不过了。
  在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朗声反对,楚萧瞬间被推上了风尖浪口,这样的情形自楚萧掌权以来就屡次遇到,并不陌生,他冷笑一声正要开口,但看了一眼锦瑟凝重和微显不悦的神情,楚萧心思微转,轻轻抿起嘴角保持了沉默,唯有凌霄知道,这可不符合这位主子一贯的作风啊。
  事实上锦瑟何尝看不出众人这是试探,正所谓法不责众,这些女人们简直就是墙头草,看着苗头风向不对就跟着推一把,岂不知楚萧才干智谋都不在她们之下,刚才楚萧只是轻描淡写地一些动作,便轻易地拣选和剔除了那些无能之辈乃至自视甚高的书生女子们。这对一个国家本是有益的举措,甚至不知道给她们省了多少事,结果也不见她们看明白他的深意,反而处处阻挠,摆着大道理冠冕堂皇的说这些场面话,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瞎折腾什么。
  锦瑟这个人,是属于别人客气她也客气,反之她的脾性甚至逆反心理也会跟着一起涌上来。本来她是压根没兴趣来看什么策论评什么科考的,可就这样被这些西塘的官员们给看扁了她也是十分的不爽,她堂堂大周亲王能来看你们几个举子的试卷已经算是纾尊降贵了,结果这些西塘官员竟然还挑三拣四,甚至怀疑她是要干涉政务,她一个大周亲王会稀罕西塘的这些破事?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们如此兴师动众?”随着她清冷好听的声音一出,不少人周身一凛,随即便偷偷去看锦瑟的脸色,发现她不但没有生气,甚至嘴角还微微含笑,那脸蛋绝美,如往常一般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心里不由地舒了一口气,毕竟见到了锦瑟本人,感受到她和楚萧不相上下的皇族威严后,谁也不信她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能得亲王赏阅,是我们的福气,这些文章能得亲王的指点自然是最好的……”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漂亮
  ,不过言外之意再清晰明显不过,你看看可以,但不能作为科考的定论,也无权决定结果。
  锦瑟不置可否,就见她指尖随意地轻轻翻动着试卷,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正如本王刚才说的,西塘的科考我其实没什么兴趣,不过看着这些策论,本王倒是能发现一些有趣的玩意。”
  她随意的抽出了其中几份,淡然道:“这是同一个人所做的吧?”
  官员们不知道她何意,只得有些疑惑地点点头,回禀道:“在陛下和殿下驾临前,举子们已完成了原本布置的两篇策论。”也就是楚萧来了以后出了第三个策论题目,逼走了一群人,这才留下了小猫两三只继续应考。
  “那可就有意思了,既然是同一个人所做的策论,怎么有的是锦绣文章,妙语连珠,洋洋洒洒,意寓深远,有的就词不达意,断断续续。”她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批判道,“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别人如果用狗屁不通来形容一个举子的科考策论实在有些狂妄,可这个人如果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才女玉锦瑟,则谁也不敢提出异议来了。
  众人原本还有些疑惑锦瑟的言辞,可随即细细思索之下便不由得面色大变,同一个人怎可能会有不同的文笔,唯一的解释就是,前面的文章并非是她亲自所做,或者说,考题早就泄露给了某些人,让她早就有了准备,找到了大儒或者枪手替她写好了过来直接背下取用……
  “冤枉啊,殿下,臣等绝无徇私舞弊,臣等冤枉。”想清楚了之后,几个科考官员扑通通地当即就跪了一地,连举子们的脸上也是遽然变色。
  “本王可还什么都没说呢。”锦瑟淡笑道,语气不温不火,“你们怎么就怕成这样?莫非是……作贼心虚?”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语气加重,蕴含着极深的森寒和冷意,毕竟科考舞弊,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极大的欺君之罪,一国的栋梁都是从科考中所筛选出来的,结果这明明本该十分严谨的事情最后居然是一场笑话,哪个当权者能够接受。这就和高考一样,如此做别说对其他寒窗苦读的举子们不公平,便是对一国朝堂都是巨大的隐患,放在锦瑟前世,若是被她知道如此严肃的高考居然是一场笑话,她也是同样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而就锦瑟所知道的她前世历史上,任何一个科场舞弊的结果,都是血流成河,风雨雷霆。
  因此,她的不满和冷意,此时也毫不掩饰地展露在了她的脸上,用力地一拍书案,她冷哼道:“难怪推三阻四,不肯让本王来评判,原来却是你们有人存着私心,意图蒙蔽陛下,蒙蔽女帝呢。”
  她看向楚萧:“此事牵涉到西塘政务,本王不好多言,就由陛下自行决断吧。”
  楚萧心头叹服,他知道锦瑟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眼光,也不是每一个女子都有如此通透犀利的政治嗅觉,如今的皇室和贵族女子大多养尊处优惯了,往往看不到一些小事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养着一个无能的纨绔女子无非就是浪费些粮食罢了,可朝廷养着一群无能的官员那就是祸国的大事了。
  匆匆略过卷面之后,楚萧放下了手中的宣纸,语气淡淡地道:“很好,本宫今日可真是大开眼界了。”顿了顿,他优美的嗓音中带上了一丝冷意,“所以,这就是你们不让本宫阅卷的原因?徇私舞弊,监守自盗?”他将策论直接丢了下去,白纸飘落在几个跪在地上的官员脸上,却无人敢于拂去,反而跪趴得更低了。
  做坏事不要紧,可做了坏事还被人当场逮了个正着,这可就极其难看了。几个本就心思坦荡的官员此时自然一派愕然,不死心的跪行过去捡起试卷,看了片刻便是脸色难看了起来。而心中有鬼的则早已是面色苍白,额头冒汗了。她们本以为楚萧不过一介宫中男子,看这些策论也不过走个过场,瞧不出什么来,谁料到人家偏偏带了一个大周才女锦亲王,这位主可是文采一流的人物,又是个皇族出身的掌权人物,稍稍几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而那个买通试题的举子更是双腿发软,强作冷静的站着,她此时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盼着锦瑟发现的不是她的策论。
  个别几个清白无辜官员们此时都是满面通红,即使她们没有参与其中,可联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还是觉得十分的羞惭,刚才她们还一副忠心耿耿的表示要为陛下分忧,转眼间就被揪出了一个泄露试题,卖官鬻爵的败类,这简直就是啪啪的打脸啊。
  “自己站出来吧,否则等本宫把你找出来,本宫可不会客气。”楚萧冷酷第说道,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震,那深邃的丹凤眼宛如一滩深泓,激不起丝毫的波澜,却仍是眉目如画,倾墨如诗。
  “陛下,草民有罪……”就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定了定神朗声道,“草民乃是安宁侯府三房嫡女,关于前两篇的时政议题,前两日草民恰好在家与母亲讨论过,也算是机缘巧合,母亲和几个姐姐都给了很多建议,这才会有所准备,而第三篇议题草民着实是发挥失常……求陛下开恩……”她说到这里简直是一脸的无辜和委屈,直接跪下不语。
  锦瑟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这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在找借口,不过即使知道她是在切词狡辩,可毕竟此时没有证据,说到底锦瑟的话也不过是推测罢了,那第三篇“男子可否为帝”的策论其实也算写得规整,只是骗不过前世文学系毕业今生又是个大才女的锦瑟,前两篇的语句水平和这第三篇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因为“男子可否为帝”这个标题太过惊悚和出格,人家一口咬定自己过于惊讶对这个题目发挥失常也是完全说的过去的。现在这个侯府小姐就是口口声声地表示自己运气好,先前准备充足差不多猜中了策论的议题,只是第三篇实在是太让人惊愕发挥的不好罢了,这理由虽然牵强,但说出来只怕锦瑟也不可能利用大周亲王的身份对她刑讯逼供。
  而她的身份又是侯府嫡女,显然也不是没有根基的平民百姓,要对付这样的人,在锦瑟看来恐怕就算楚萧也不易直接出手。
  但锦瑟生来就最看不起“考试作弊”的人,甚至于你作弊被人逮到了还死不悔改,佯装喊冤,这简直就是无耻之极,但偏偏人家仗着自己也是贵族子弟,身份尊贵。她一个大周亲王就算要管也没法越俎代庖的处置他,而对着楚萧这里她干脆也是一口一个的喊冤,心知对方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
  这自然也让她有恃无恐起来,看她的表情虽然嘴上说着草民有罪,但实质上却还是隐隐地透着一丝得意。事实上猜中了时政议题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本事,若是没有证据,自然谁也不能直白的说她不够格,甚至抹去她原本的应试资格。
  其他的举子们经历了恍然大悟之后,有个别人脸上却也隐隐的流露出了一丝气愤和不屑出来,同为应试举子,她们经历了重重选拔,历经寒窗苦读,而有的人却可以走捷径,轻轻松松地就和她们站起在了一起甚至差点一举罢了头筹,如此做法何其不公。
  锦瑟如墨玉般的深邃双眼犹如暮春的樱花一般,脸上的笑容更是令人赏心悦目,直是气质如玉:“这件事说来也简单的很,要么你是冤枉的,要么事情就是你做的。不过……刚才一开始你就跪下求饶,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毕竟我可没说你的哪一篇策论做的不好,若是你是清白的,你应该先问清楚才对。”
  这女子浑身一僵,顿时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的确,若她果真是被冤枉的,应该先义正词严地询问自己到底哪几篇策论做得好,哪几篇做的不好。
  楚萧目不斜视,十分淡定的品茶,整个人贵气十足,事不关己一般。看得锦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这到底是为了谁啊?
  “敢做却不敢当,连科考这样的大事都要靠着买通考官和议题来应对,被发现了还要抵赖……哼,修身治国平天下,一个连人品都成问题的人,谈何治国,谈何天下?”
  锦瑟的几句话,将这个侯府小姐彻底的打入万丈深渊,再无翻身之地。而她这话一出,两个心里有鬼的官员也知道大势已去,事实上两人对峙的时候,她们还带着一丝侥幸心理妄图蒙混过关。
  楚萧终于站起身来,那雪白的云锦衣衫在阳光下俊美不凡,周围似乎泛起了淡淡的光影,将他的容颜更渡上了一层魅惑人心的绝美。
  “本宫从来就不需要证据,做了就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本宫认定了即可,至于你们……”他幽深冷凝的眸光瞥向了那几个垂眸不语战战兢兢的主考官员们,“一个个拖下去严刑拷打,总能给本宫一个结果。”
  他冷冷的勾唇,笑得冷酷而又高深莫测,但他毕竟是西塘积威已久的一个楚太父,只是一个眼神凌霄和宫廷侍卫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见一个侍卫直接抽出袖中长剑,刷刷过去,竟是直接一剑就将那个侯府小姐当场杀死,一剑致命。
  鲜红的血霎时流了满地,官员们吓得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啊……”众皇子们更是连连小声尖叫,惊恐不已,唯有寒漠笙镇定如昔,只是看着同样平静的锦瑟眸色又深沉了几分。
  而那些在场的其他举子有愤怒的,也有惊惧的。事实上在场的几个举子不乏出身贫寒的,因为楚萧此举她们立即感受到了皇权的威严,原本对楚萧是个男人的隐隐不屑也骤然淡去了。
  锦瑟却是端着茶水,一脸心不在焉,整个人连衣袖都没有抖动一下。为帝者本来就必须双手染血,杀伐决断不能有丝毫的犹豫。楚萧直接当场斩杀了这个试图蒙混过关的侯府小姐以示雷霆手段,这样做法不得不说十分有效。事实上同样皇族出身的锦瑟很是同意他的做法,科考是国之大事,在这个上面舞弊,简直就是欺君大罪,若是不能用雷霆手段杀鸡儆猴,日后只会继续让人心存侥幸,从而危害到一国的根基。
  而在权贵面前所谓的秉公处理慢慢细查有时候也只是一句空话,何况这位还是侯府出来的小姐,就算是下了天牢也保不准被人偷偷地换掉,官员间互相串通彼此隐瞒,或者朝堂上求情的奏折不停,惹得人不胜其扰,与其如此,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当场处理了,如此做也可以安定其他举子们的心,让她们知道,皇家也好,朝堂也好,都容不下鱼目混珠之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是有来历的贵族后辈。
  公道自在人心,这般行径才会引得各方贤能来投,从此尽心尽力为楚萧办事,想到这里,锦瑟不由得更加佩服楚萧慎密的心思,此番看似鲁莽甚至得罪了一个小小的侯府,可取悦的是全天下举子甚至清流的心啊,历朝历代,很多出身贫寒的举子最不忿的就是官官相护或者裙带关系,如今楚萧用他的凌厉手段当场处置了一个贵族小姐,这番举动定然会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让不少人在心底里对他敬服。
  有个别官员虽也是害怕,却还是强撑着:“陛下,如此做是不是有失武断?毕竟尚无证据……”
  “本王就是最好的证据……”她直接出声打断这个官员不服的语调,“科举是何等重大严肃,原本是为国选拔人才,挑选国之栋梁的大事,任何人妄图利用手段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甚至是危害朝堂的欺君大罪,亦是对其他举子的不公。若是在大周,这种胆敢欺君甚至妄图狡赖的虚伪之辈,个个都要诛灭九族,五马分尸。”
  诛灭九族,五马分尸?所有人听闻都是浑身一凛,那官员还想说什么,却见锦瑟只是娉娉婷婷地坐在那里淡淡地看着她,那模样高贵淡雅,却又高不可攀,害得她原本到了喉头的话又不得不全部都咽了回去。
  西塘前女帝是个性情十分宽厚的人物,历来都不会轻易地下杀人的旨意,只要求求情往往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也使得不少的西塘官员敢于挺而走向,做出欺君罔上的事情来,何况楚萧在她们不少人的眼里,也根本算不上那个“君”。如今楚萧掌权以后,不少人惧于他狠辣的手段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做做小动作捞捞好处却是自认为无伤大雅,但谁能想到今日就恰恰被他逮了个正着。
  听了锦瑟的话,楚萧原本冷漠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笑意,而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似乎连花儿都开放了。他很清楚地知道锦瑟在出招了,或许她不是为了他,可是她此时的举动无疑也是对他的维护,身处高位这么多年,楚萧早已习惯用坚硬的外壳强势凌厉的手段,他也的确所向披靡,一路披荆斩棘而来,几乎无人能阻,可第一次,他感受到被人维护保护甚至站在他身前,这种感觉十分陌生,却也让人无疑有些感动。
  锦瑟却不知道,对多智近妖的楚太父来说,别的男人用示弱来引人怜惜,引起女人的同情心,那他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强势来引起她的认同,甚至可以说今日的一切几乎都在他的谋算之中,毕竟是楚萧下令实行的科举,他又怎会完全放任,没有派人在其中监管呢,比如这几个科考官员中,其中至少两个就是他的心腹,在这里故意和他唱反调,但事实上在他来之前,这里的一切内幕他都已经了如指掌。
  “来人,将这两个人拖去天牢,严刑拷问,到底她们背着本宫做了多少事。”
  两个心中有鬼的官员顿时吓了一大跳,怎么陛下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定了她们的罪?方才他不是还说要将全部的官员一起审问么?她们怎么知道今日楚萧目的已经达到,便不想再继续和她们玩下去了。
  “陛下,臣等冤枉啊,臣等确实不知此事,只怕有人蒙蔽陛下。”
  这一刻,她们甚至还想狡辩甚至攀咬,但楚萧何许人也,他只是深深而又冷酷地看了她们一眼,当场就让这两个女人吓得浑身瘫软,几乎口不能言。
  “陛下开……开恩啊……”两个人最后只得反反复复地求饶着,被侍卫们直接拖了出去,声音越来越低。
  连问都不问又直接处置了两个人,所有人看着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有心里明白的则更加震慑于楚萧的手段,看来陛下早就胸有成竹,方才也不过是故意陪着所有人玩一玩罢了。
  皇权大于天,锦瑟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楚萧虽然是个男人却也肯定早已习惯了强势,毕竟皇宫之中那就是个人吃人,人欺人的地方,若是一个人不够强势,别人就会想法设法的来欺负你,反过来压住你。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与其如此,还不如放下华而不实的名声,手段狠辣让自己被人忌惮,如此反而不敢有人再来欺凌。锦瑟也是皇族出身,且她从来都不是个愚笨的人,她懂得楚萧的心思,正因为懂得,便能体会出来他的不易,心里仿佛有什么被触动了一下,却又被她狠狠地压下。
  唯有楚萧完全没有放过她神情间一瞬的怔松,他嘴角边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只是很快那丝笑意又隐于冷淡的神情下,消失不见了。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锦瑟的必然不是楚萧,可最擅长玩弄人心的却绝对是他。
  第364章 第三百六十三章
  363.
  惩处了这两个人,楚萧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满意,他随即又转眸对着其中职位最高的一个主考官员冷声道:“你身为本次科考的主政官员,虽未同流合污,但此次同样有失察之罪,这一次,本宫就将你降三级留用,你可心服口服?”
  为首的主考官员果然是脸色一白,她躬身而立,双腿站站,却是不敢多言辩解,只能领命应声,她刚才可是亲眼领教过楚萧的狠辣手段的,如今只是贬了她的官位并没有性命之忧,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其他人来不及松口气,却见楚萧双目忽然迸发出冷意,对着她们同样沉声道:“而你们这些几个,既身在庙堂,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对于科考如此大事竟也不知谨慎行事,虽无过却也无功,若是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本宫同样也要唯你们是问。”众人冷汗直流,唯唯诺诺地应是,又听得出楚萧继续道:“这一次,就全都罚俸一年,以示警戒。”
  “是是……”所有人此时都噤若寒战,连大气都不敢出,一颗吊起来的心却总算都放了回去。
  锦瑟倒是心中佩服,赏罚分明,既震慑了这些人,又让她们心存感激,从此后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这位楚太父果然是既有手腕又有头脑,精通驭下之术,的确适合成为一国帝王。
  其实一开始锦瑟只是看不惯那几个官员处处贬低楚萧,甚至一口一个他国亲王无权干涉内政的冠冕堂皇的话语,这才会刻意出手。但是真正牵涉到这种徇私舞弊的官员处置,锦瑟相信以楚萧的能力是完全可以轻松驾驭的,她识相的不再出声而是始终保持沉默,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楚萧坐在主位上指点江山,点评策论。这个男人应该没有修行过摄魂术,可是他天生就有种王者的风范,只是坐在那里,淡淡的说着话,无需刻意的敛眉作势就已经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整个人除了优雅贵气还带着让人惊心动魄的美,美得似是一幅画,教人禁不住一看再看。
  和一个这样的绝世美人坐在一起,感受着他身上若隐若现的蔷薇花香,换成别人早就已经心猿意马了,甚至视为享受了,毕竟这个世上能有几个女人如此靠近楚萧这般的绝色美人,可锦瑟却是完全没有耐心多坐,停留了一会她便干脆站起身来,走下回廊。楚萧似乎并未在意她的举动,而凌霄和侍卫们也得到楚萧的授意,并没有阻拦。
  只是她起身的时候,不远处帘幕后的众皇子包括寒漠苼都是眼睛一亮,这样出类拔萃的女子若是能看他们一眼,只怕让他们做什么都愿意。要知道和锦瑟这样风姿绝世的女子比起来,那些举子们纵然家世再好,文章再优秀,在锦瑟面前也只是星与月争辉罢了。皇子们纵然金枝玉叶,也是盼着能找个最优秀的妻主,锦瑟这样一个大周亲王,无论权势,地位,乃至容貌和气度都是一等一的顶尖人品,这一群待嫁的少年本质上和普通的男人也没什么不一样,自然心里纷纷都开始盘算了起来。寒漠苼同样是脸色微变,克制了又克制这才没有冲上前去,哪怕希望渺茫,但心里却是涌起了小小的期盼,暗道锦瑟莫非为了他这才会来到西塘皇宫甚至展露真容。
  楚萧看似云淡风轻,事实上眼角始终关注着锦瑟的一举一动,因为刻意的吩咐侍从不要提醒,结果在看到她走到帘子后却被一群花枝招展的皇子们给惊住了的时候,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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