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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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然是舍不得。
  可是把人找到才是最重要的。
  “你也是,暨城到处都是杀机,你切莫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有什么事让阿胤或是下面的人去做,你手无缚鸡之力,不要瞎胡闹。”
  傅悦本来还有些感伤,顿时就被逗笑了,没好气道:“什么叫瞎胡闹?我像是会瞎胡闹的人?”
  燕不归一笑:“不像,本来就是。”
  傅悦:“……”
  燕不归一副很不放心的叮嘱道:“反正你要记住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阿胤心里都有数,不需要你去掺和,杀人放火的事情也都让人去做就好,你要明白,你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傅悦努努嘴,带着几份撒娇的意味道:“我又不是孩子,哥哥不要总当我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的,放心吧,我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比任何人都惜命,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那就好。”他轻轻叹着,将她搂入怀中。
  兄妹俩就这样拥抱了许久,都没有分开。
  傅悦不知道燕不归什么时候走的,反正第二天,他已经不在府里了。
  两日后,四月二十,签订了二十年之内互不犯境并且互相通商盟约的北汉使团离开,由驻守西北边防的旌阳侯庞宗绪亲自送他们出境,这也是庞宗绪受封旌阳侯之后首次前往西北任职。
  三日后,蜀国使臣也走了,原本蜀国那些人早就打算走了的,可后来因为方叙被抓,方柔一病再病,加上司徒奕和赵氏的私下交易还未谈顺畅,便耽搁至今,如今也该走了。
  据说方柔这些日子一直被司徒奕软禁,病得还挺严重,还有些癫狂之状,是被司徒奕抱上马车的,两国人在城门口互相道别,都没见她出现过,一直在马车上,也不知道是不能出现还是不想出现……
  这两国陆续走了,偌大的一个使臣行宫,只剩下北梁和东越这两个宿怨已久的,幸好当时礼部安排居住是考虑到各国恩怨的,所以两国的人居住相隔甚远,一南一北的互不打扰。
  北梁还要等五月初娅淳公主和赵铭达成婚后才能回去,所以,安国公也一起等,到时候再一起回北境。
  而东越,一个月前的寿宴上,和安公主的那一番折腾,两国现在的联姻一事都还没谈好,东越也不把和安公主送回国示好,秦国也晾着他们,就这么互相僵持着,似乎在等对方妥协低头。
  原本热闹的行宫,顿时清静下来了。
  朝堂却依旧热闹。
  终于在四月二十五这一日,也就是谢荨产女的第八天,裴侯回来了。
  第254章 裴侯允婚,不得其解(三更)
  在傅悦严加看管下,楚胤静养了八天的伤,早已好了一大半,桑伤口愈合的不错,因为近来事多,傅悦也没太管着他了,只要他不出去乱来,处理军务什么的也就随他去了。
  得知裴侯回来,傅悦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裴家瞧瞧,就听闻裴侯回府看了孙女后,就沐浴更衣进宫去了,显然是为了赐婚的事情,然而……
  皇帝抱病没有见他。
  意料之中。
  裴侯爷只能出宫回府。
  本以为裴侯爷回来,定会想尽办法将这桩婚事解除了,然而,却是出乎意料。
  第二天下午,裴笙又跑来了楚王府,盯着两只红肿的眼睛,扑到傅悦怀里一通大哭,然后才抽抽搭搭的告诉傅悦,今日早上午裴侯爷告诉她,他已经答应了这桩婚事!
  这让傅悦十分吃惊。
  说完了裴侯爷的态度,裴笙哭着道:“爹爹说他意已决,这桩婚事算是定下了,就算我不愿意嫁也必须嫁,怎么办悦姐姐?我不想嫁给云筹,我都没见过他,不喜欢他,他还是云家的人,肯定不会对我好的……”
  傅悦很无奈,只能耐着性子劝她:“你先别哭,哭坏了眼睛怎么办?有什么事好好说我们想想法子便是,哭能解决这件事么?”
  裴笙眼泪流的更凶了:“可是这次爹爹是铁了心了,娘亲和哥哥怎么劝他都不肯改,说就算我死,也要把我抬到云家去,明明昨天还说定然不会让我受委屈,只要我不愿意谁也不能逼我嫁人,可今天倒好,呜呜呜……他不是我爹爹……”
  傅悦当即道;“别胡说啊,这件事有些蹊跷,我定会帮你弄清楚的,可是你爹爹是真的疼你,不管他怎么做都不会害你的,我猜这件事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你且先冷静,不许哭了!”
  “呜呜……可我还是想哭,爹爹骗人,他根本就不疼我,他凶我,还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傅悦:“……”
  “你在哭我也不理你了啊!”
  裴笙抽了一下,眨了眨眼看着她,收敛了些,紧紧地瘪着嘴。
  委屈巴巴的哽声来了一句:“你也凶我……”
  傅悦板着脸训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哭有用吗?赐婚诏书已下,连你爹爹都一反常态,你不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歹也是将门之女,在这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还不快把眼泪擦了!”
  裴笙是真的委屈,才会第一次在傅悦面前这样哭,可宣泄了一番后,如今听了傅悦这话,也晓得爹爹的态度确实是不对劲,便也慢慢的安静下来了,接过傅悦的帕子,一通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
  只是,刚才哭得太凶,还有些后劲儿,身子一颤一颤的,嘴巴也瘪着。
  那模样,瞧着可怜兮兮的。
  傅悦叹了一声,这才吩咐候在一旁的清沅:“去叫人弄些水来给四姑娘洗把脸!”
  清沅领命退下。
  傅悦这才轻轻帮她撩起有些鬓角垂落的一缕发丝。
  裴笙一脸哀求的看着她,哑声道:“悦姐姐……我不想嫁给那个云筹,你帮我想办法劝劝父王好不好?”
  傅悦扶了扶额,有些无力的道:“我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劝?你总得让我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才行啊。”
  裴笙低着头,瘪着嘴不说话了。
  傅悦道:“你爹爹把你看得跟心头肉似的,他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便是为了你,昨日还要进宫找陛下,不可能无缘无故一夜之间就妥协,可到底为何,需得弄清楚才行。”
  裴笙想哭又忍着不哭的闷声道:“可是爹爹态度很强硬,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不近人情,娘亲和哥哥都劝不了他,就算是弄清楚,怕是也改变不了了。”
  傅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来。
  很快,清沅领着一个丫鬟端来了一盆热水,伺候着裴笙洗了脸,可两只眼睛却红肿得好似被人打了一样。
  在楚王府也没待多久,裴笙就回去了,因为傅悦的劝导,人倒是平静下来了,可也少了平日里的娇俏活泼。
  她一走,傅悦才去了楚胤那里。
  对于这件事,楚胤却是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早,比傅悦早一点而已,中午才知道的,是裴开命人传来的。
  傅悦一听,当即有些郁闷:“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楚胤道:“还不是怕你担心裴笙那丫头?才打算弄清楚才告诉你,我收到裴开传来的消息后,就让楚青去查了一下,昨天夜里,裴叔曾独自出门,去见了一个人。”
  “谁?”
  “云弼!”
  傅悦有些惊诧。
  “他们两个是私下见面,在云弼城内的一处别院中。”
  若非楚王府耳目遍布暨城,估计都查不到。
  傅悦不解:“裴叔为何会私下去见云弼?”
  楚胤凝声道:“这个还没查到,不过他们见面千真万确,且昨夜他们密谈了一个时辰,今日裴叔就改变了态度。”
  傅悦百思不得其解,一脸困惑的道:“我记得因为云弼是父王一手提拔的,曾与庆王府走得近,作揖裴叔跟云弼当年是有些交情的,可是自从庆王府被灭门,他们就再没有往来了,如今怎么会私下见面,还让裴叔如此反常呢?”
  楚胤道:“这些事情我会找机会问裴叔的,不过这桩婚事,怕是无法解除了。”
  傅悦闻言,神色凝重起来,一脸不忍的道:“刚才阿笙哭闹了许久,若是解除不了这桩婚约,她怕是要发疯了。”
  其实她之前就明白,这桩婚事十有八九是推脱不了的,毕竟诏书已下人尽皆知,除非其中有一个死了,或是裴家反了,可现在也还没有到可以和赵氏反目的时机,只是,裴笙……
  楚胤沉吟道:“先看看吧,等我去找裴叔问清楚,再看看有没有办法。”
  傅悦也只好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然后,才眯着眼意味不明的笑道:“云弼这个人,可真是不简单啊,裴叔突然改了态度,十有八九就是他昨夜说动的,只是,能把爱女如命的裴叔说服妥协到这个地步,他倒是好本事啊!”
  ------题外话------
  哦咧咧,三更完了。
  第255章 三缄其口,如此心很(一更)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且不说这桩婚事在旧怨和政治上的各种不妥,就说云筹的出身,裴侯爱女如命,没道理会同意自己唯一的嫡女嫁给一个庶子,让她成为笑话!
  楚胤道:“此人若是简单,也不可能爬到今日这个位置,更不可能让皇帝如此信任。”
  皇帝是真的信任这个云弼。
  有赵禩的缘由,可更多的是云弼自己聪明,既懂得趋利避害明哲保身,也有建功立业的军事能力,不结党不营私,最主要的是,他对皇帝的性情绝对是十分了解的,所以这么多年步步高升,掌控兵权也能让多疑的皇帝对他放下戒心……
  赵鼎这个人多疑寡恩,他究竟真的信任谁,楚胤这么多年快拿着都无法全部笃定,连沈家那样曾经深受宠信的,楚胤也曾一时以为皇帝对沈家是怎真的信任,到头来也不过是他用来制衡朝局做的假象,这场戏,一做就是三十年!
  傅悦叹道:“现在,也只能等你去找裴叔问问才能知晓其中内幕了。”
  楚胤含笑挑眉问:“臻儿这是肯让我出府了?”
  他伤还没完全好,傅悦拘着他什么都不许他沾手,也是这两日伤势好了许多,才勉强让他在书房处理一些南境呈来的军务,可出府……她是怎么都不允许。
  傅悦一脸勉强纠结:“本来是不想的,可现在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那就只能让你出去了,不过你注意些,别把好不容易养愈合的伤口给折腾裂了,不然我同你没完!”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楚胤没去多久,太阳落山之前就回来了。
  裴侯什么都没说!
  “他只说关于此事他心里有数,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让我们都不要管,且裴家的立场也不会因此改变。”
  傅悦却更是想不通了:“可是为何啊?阿笙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不管做什么,不管有何理由,都不应该会罔顾阿笙的一辈子吧?”
  对此,楚胤只能说:“想必是有苦衷吧。”
  这么多年的了解,他现在也弄不明白裴侯到底为何这样。
  傅悦凝神思索了一下,胡疑问:“难道是云弼拿什么威胁他了?”
  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了。
  否则,本就不受裴侯待见的云弼,如何能如此彻底的改变裴侯的态度。
  楚胤摇了摇头:“你想多了,裴叔不是个会受人威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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