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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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守的如此严密,马车里肯定藏了什么。”胖子说道,先前那人临走时叮嘱马夫打起精神守着马车,不许闲人靠近。
  “稍等一会儿,找机会进去看看。”南风变化角度,观察院子里的情况,院子的南北西三面都有住人的客房,由于天气炎热,大部分客房都支着窗户,北面靠东的几处上房门窗都关着,门上还挂着锁头。
  那马夫喝多了酒,很是困倦,坐下没多久就开始犯困,起初还努力的想要睁着眼睛,几度点头之后终于耐受不住困劲儿,靠着北墙睡了过去。
  “会不会是圈套?”胖子担心马车里藏着人。
  “不会,若真是做戏,他做不得这么像。”南风拿了匕首出来,挑开了后门的门栓,若是晚上,除了门栓还会有顶门棍,但白天只有门栓,挑开门栓就能打开后门。
  “你在这里等我。”南风拎了个包袱充当伪装,推门进入。
  “好,小心点儿。”胖子环视左右为南风把风。
  南风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了,偷东西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害怕,得大大方方,不能畏畏缩缩。
  南风进门之后也不东张西望,径直走向马车撩起帘子向里张望,马车内部很是宽敞,南北两排竹编座椅,若是坐人最多可容纳八人,若是人少,可供两人躺卧。
  在座椅的下方放着两个黑色的木箱,木箱长两尺,高宽皆有一尺多,上面有铜扣把手。
  南风也不犹豫,拖出一个,拎了就走。
  这木箱比他想象的要重很多,当有六七十斤。
  出得后门,胖子立刻接过木箱,用虎皮一裹,扛在肩上。
  南风关上院门,又以匕首将门栓挑了回去,如此一来便是有人发现失窃,也会率先怀疑院内住客。
  “什么东西,这么重?”胖子低声问道。
  南风摇了摇头,“不晓得,我没打开。”
  “里面好像是两个挺大的东西,摇摇晃晃的。”胖子说道。
  南风也有类似的感觉,先前提着木箱的时候隐约感觉到木箱里的东西在摇摆滚动。
  二人沿途买了些干粮,未时三刻,带着木箱离开了城池,出城之后也不敢走大路,挑了一条山中小径,到得僻静之处,胖子放下木箱,“扛着怪累的,快看看是啥,没用赶紧扔了。”
  胖子拿走虎皮,南风蹲下身试图打开木箱,但这木箱与寻常木箱不同,不是上下闭合,找了半天才在木箱的右侧找到一处略低于箱体的圆形卯榫,用力摁下,木箱自上部分裂展开。
  “这是什么玩意儿?”胖子疑惑的打量着木箱里的东西。
  木箱里有两件器物,大小是一样的,扁圆形状,有些像矮肚儿酒坛,泛着黄色的金属光泽,上部有个酒盅大小的凸起,凸起上部扣着一个圆形木盖。
  小心的取下其中一个的木盖,看到里面的引信火捻,南风立刻明白这两件器物是什么,“这应该是墨门的东西,里面放的是火药,点燃药捻就能炸开伤人。”
  “我看看,我看看。”胖子凑过来仔细端详。
  “别看了,这东西比九转莲花威力还大。”南风说道。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让我扛着跑了半天。”胖子撇嘴。
  “我哪知道是这个。”南风随口说道。
  胖子疑惑挠头,“他们带这东西干嘛?为了去凤鸣山炸门?也不对呀,山下那些人又不是聋子,搞出那么大动静,傻子也知道山上出事了。”
  “这东西应该不是为炸门准备的,”南风伸手指着凸起内部的引线火捻,“药捻藏在内部,点燃之后盖上木盖,药捻可以自里面继续燃烧,如果我不曾猜错,这两件火器应该能在水下炸响。”
  “他们带了这东西过来,是不是要对付落霞山的鱼人?”胖子猜测。
  南风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落霞山在海边,去落霞山还得往南走。”
  胖子走到一棵树下解手放水,“这东西他们肯定用得着,不然也不会留人看着。”
  “对,应该是用来对付水下的什么东西。”南风说道。
  “会不会是龙齿天蚕?”胖子也知道龙齿天蚕能够潜入水中。
  “应该不是。”南风摇头,上古五大奇药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生息繁衍都有一定的地域性。
  胖子撒完尿,提着裤子回来,“怎么处理这两个东西?”
  “埋了吧,总不能带着。”南风说道。
  胖子同意,帮助南风将木箱就近埋了,随后再度启程,自小路西行,赶往桃花林……
  第二百一十三章 突增变数
  由于李朝宗等人可能就在附近,二人赶路时便揣着小心,李朝宗已是太玄修为,耳目清明,二人不但要防着近处,还得兼顾远处,只挑有林荫的地方走,交谈也压低了声音。
  赶路之时,二人谈论推敲的是李朝宗来戎州的目的,李朝宗是西魏武林龙头老大,寻常事物也不值得他出手。
  李朝宗乘坐的马车上有四件水下火器,这些火器自然是用来攻击水属异类的,如果按照五行方位推断,这片区域很有可能出现龟背天牛,而且龟背天牛五行属金,五行之中金生水,龟背天牛既然被称为龟背,想必跟乌龟有些相似,生活在水里的可能性也很大。
  身为上古五大奇药之一,龟背天牛药效神奇,能够抵御外力,刀兵难伤。其效力与八部金身的护身效果有些相似,若是胖子能够得以服食,便是强上加强,好上加好。
  但此事也只能想上一想,并不能付诸行动,想在李朝宗手中抢走龟背天牛不啻于虎口夺食,毫无胜算可言,稍有不慎,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小路上偶尔也会有路人经过,多是些蛮人,二人能避就避,尽量减少与外人接触,以免暴露行踪。
  戎州地界经常下雨,有时一天会下两场,下过雨就出太阳,气候闷热潮湿,傍晚时分,天上又有雨云凝聚,眼瞅着又要下雨,二人急忙加快速度,沿途寻找能够避雨的所在。
  二人此时位于大路的北面,大路在山脚,小路在山腰,小路上寻不到避雨的地方,但大路右侧有处破屋,无奈之下二人只能自山上下来,往破屋避雨。
  破屋有后窗,自林中透过后窗确定屋里没人,二人才敢进入,刚进屋,大雨就倾盆而下。
  屋子很是破旧,大梁都快断掉了,不过还算整洁,有简单打扫的痕迹。
  “甚么鬼天气,热就罢了,还潮,身上就没干爽过,好生难受。”胖子看着外面的大雨发牢骚。
  南风此时正在打量屋子,听到胖子言语也没有接话。
  “还是北国好,住在这里可不爽利。”胖子又道。
  南风还是没有接话,而是深深吸气,闻嗅房中气味。
  胖子回头,见南风正在四处闻嗅,很是纳闷儿,“你干啥呢?”
  “过来。”南风冲胖子招了招手。
  胖子疑惑的凑了过去,南风蹲下身,手指墙缝,“你看。”
  胖子定睛细看,只见那墙缝上插着一截香蒂,伸手拔下,皱眉端详,“不就是蚊香吗?”
  “蛮人不用这东西的。”南风说道,此时蚊香并不多见,很是昂贵,不是富贵人家根本用它不起。
  “兴许是走脚的货郎。”胖子说道。
  南风摆了摆手,“货郎才不舍得用蚊香,除非是外乡人,耐受不住山中蚊虫。”
  “你怀疑李朝宗他们在这儿歇过脚?”胖子问道。
  南风点了点头,转而直身站起往别处寻找,很快,在东北角落和东南角落的墙缝里也发现了相同的香蒂。
  “这里也有。”胖子在大门右侧也有发现。
  “是他们。”南风说道,李朝宗一行至少是五人同行,李朝宗,王仲夫妇,诸葛婵娟,还有墨门的公输先生,四截香蒂说明歇脚时他们分处不同的位置。
  “怕什么就来什么,还真往西走了。”胖子不无忧虑。
  南风点了点头,单凭几截香蒂只能大致判断出在这里歇脚的可能是李朝宗等人,却无法推断出他们离开了多久。
  “等你恢复了修为,咱再去一趟长安,让元姑娘教咱易容术。”胖子捡起一根树枝,走到门口将一条游进屋里的花蛇挑了出去。
  “有人来了!”胖子急切回头,“看身法是紫气高手。”
  “快走。”南风闻声炸毛,拎起包袱就想跳窗。
  “东面来的,个子不高,不是李朝宗。”胖子说道。
  “东面来的?”南风止步回头。
  “好像是个道士。”胖子说道。
  胖子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了破屋前的大路上,落地之后立刻向二人所在的破屋跑来。
  此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二人只能躲到东北角落。
  胖子不曾看错,来的真是个中年道人,穿的是太清道袍。
  见到此人的瞬间,南风急忙低下了头,此人他竟然认得,是太清宗的紫气高手之一。
  就在南风急思对策之际,那中年道人先开了口,“有扰。”
  南风低头不语,胖子嗯了一声。
  这中年道人拎着个偌大的包袱,冲二人打过招呼之后便急切的检视包袱里的东西。
  南风歪头瞟了一眼,这中年道人包袱里全是作法的法器。
  眼见对方不是冲自己而来,南风放心不少,他在太清宗前后待了不过一年,认识的人并不多,认识他的也不多,这个中年道人不是天启子一伙儿,不过也没发现此人跟天鸣子走的很近,此人也没有职事,在太清宗也只见过一两次。
  雨水貌似打湿了包袱里的符纸,中年道人急切的将那些潮湿的符纸剔除,以免浸湿其他符纸,也不知这中年道人想去作什么,竟然带了两捆符纸,符纸一捆通常是九十九张,两捆接近两百张,寻常法事根本用不到这么多符纸。
  二人带了很多衣物和酒水,这些杂物和胖子先前换到的虎皮为二人提供了很好的掩护,那中年道人只当二人是谋利的货郎,进屋之后一直专心整理自己携带的事物,也不多看二人。
  由于担心被对方认出来,南风就一直低着头,但一直低头又担心对方起疑,留在这里随时都有被对方认出来的危险。但外面仍在下雨,此时若是离开,也会令对方起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好在没过多久雨就停了,那中年道人拎上包袱,出门离开。
  中年道人一走,二人如释重负,不约而同的喘了口粗气。
  “太清宗的道士到蛮人的地盘干啥?”胖子向外张望,那中年道人上了大路之后往西去了。
  南风摇了摇头,那中年道人带了大量法器,很明显是要起坛作法,而且还不是寻常的法事,先前那道士整理包袱的时候他曾经看过几眼,几乎所有道士用的法器全带上了。
  “还往西走吗?”胖子又问,一个李朝宗已经令二人提心吊胆了,而今又来了一个太清宗高手,又多了几分变数。
  南风想了想,说道,“咱们好不容易来到这儿,总不能调头回去,再说了,咱偷了李朝宗的东西,城里现在更危险,打起精神继续走吧。”
  “那成吧,花刺儿的兽人谷离这儿还有多远?”胖子问道。
  “还得走两天。”南风拿过一坛酒,拍开泥封喝酒压惊。
  待得南风喝过几口,胖子拿了酒坛过去,“你说这道士会不会也是冲着龟背天牛来的?”
  “应该不是。”南风摇头。
  胖子抓着酒坛喝了一口,“为啥?”
  “龟背天牛虽然神异,却终究是外物,对紫气道人无甚用处。”南风解释。
  “不是为了抓龟背天牛,他带那么多行头干啥?看他那架势,分明是要大干一场。”胖子将酒坛递向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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