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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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客行被他问征愣住了,神情错愕,似哭非笑,嘴唇开合,喃喃地说了一句:坏人?说着一把甩开了周子舒握住他断剑的手。激动的口不择言,大声吼道:是,他们不算是坏人,但是周首领,你敢说你平生所杀的便都是坏人?!
  这一瞬间空气已经凝滞,这一句诘问刺中了周子舒内心隐痛,将只扎得鲜血淋漓,他神情怔然,眼睑微颤,眸中的复杂归于沉寂,刺痛了温客行。
  周子书嘴唇轻颤,也只吐出句:好好的很
  温客行后知后觉自己的口不择言,他神色躲闪,还想开口解释两句,他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周子舒已经转身离去,背影决然却带着抹狼狈。
  阿絮!!!温客行拉住周子舒衣摆的手落了空,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白衣,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说:老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无助,说着说着他连滚带爬站起来,追着周子舒就跑了。
  白衣深吸一口气,一时之间也是疲累至极,这两个人没有一个省心的,看着他俩相继跑远,又看着在地上挖了一半的坟坑和躺在一旁的尸体,他的心绪也很是复杂。
  白衣就着温客行挖了一半的坟坑,将之挖深挖大,抱起安吉四贤凉透了的尸身将之好生安葬,一边填土一边念叨着。
  你们也是傻呀,在竹林仙境里好生养老不好吗?怎么就牵扯到这是非之中,还落得个客死他乡,一并殒命,没那份保全自身的能力,却偏担那份忠诺,怀璧其罪的道理,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却偏偏为那高崇的恩义将自己葬送于此!值得吗?白衣添好土,立起了座坟茔,寻了块高大的青石立于坟前。
  算了,值不值得已经不重要了,你们四位黄泉路上做个伴儿,相互提醒着,下辈子不要再来江湖了。说完,白衣落下墓志铭的最后一笔,起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山河令废老头,这句话我已经说累了。以前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废,毕竟是老戏骨能请来很不容易为什么剧本那么短,后来我才知道这些老头全是从其他剧组里抢来的,我岭真的是又穷又横啊。
  还有就是小两口吵架归吵架,坟挖一半就不挖了,夺笋!
  第35章 醉酒
  白衣是在悦樊楼找到周子舒的。
  周子舒站在昨天与温客行一起赏景的地方,只身一人。眼前湖光山色,与昨日无半分不同,只是心境却大为迥异。
  温客行的那句:你敢说你平生所杀的人都是坏人对周子舒的冲击是致命的,天窗10年他杀了无数的人,奸佞,宵小,贼寇还有忠良,亲友,妇孺。
  回顾他的前半生,可谓是尸山血海,罪孽滔天呀。
  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我的知己。他这话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站在他身后的白衣听。
  老白,你杀过无辜之人吗?明知道这话不该他问,但周子舒还是问了。
  杀过。
  可曾后悔过?
  不曾。
  为何?
  各为其主。
  白衣上前两步与之并肩,凭栏远望,随意找了个话题。
  我已经把安吉四贤安葬好了。
  你觉得他们该死吗?周子舒转头问白衣。
  白衣没有说应不应该,他只是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心难测,人心险恶。
  与其说安吉四贤是枉死于琉璃甲之事,不如说是这浊世留不住他们的高洁清廉,
  就算没有琉璃甲,也会有什么琥珀甲翡翠甲,就算没有天下武库也会冒出个什么长生不老,得之即得天下的江湖密宝,你以前不是说过,都是人心贪欲,贪心不足,想不劳而获,想唯吾独尊,不管想得到这些的人目的为何,打着什么样冠冕堂皇的旗号,许下多少豪言壮语,终究也抵不过利欲熏心。白衣说这话时,神色间带了丝疲惫与哀伤。
  过去之事已成过去,你也不必为此伤怀。周子舒突然开口
  你怎么会这么说?白衣似是被戳中了心事,狼狈地错开周子舒的目光。
  你常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也是那块怀璧吗?。周子舒平静地叙述着这个事实。
  白衣哑然失声,双臂撑在栏杆上,深吸一口气,才断断续续的说:你,你就不怕被我连累吗?
  匹夫无罪,怀璧亦无罪,世人贪欲,与你何辜?
  可我可因我之故,死了很多人,以前我很任性,也很无能,冲动莽撞,自怨自艾,我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人,我也挽回不了我想挽回的事,我懦弱的躲躲藏藏麻痹自己,我真的是一个很没用很没用的剑灵,我甚至连你也保护不了声音越说越小,越来越弱,白衣把脸埋在双臂间,这压抑多年突然喷薄而出的自责与愧疚要把他压垮了。
  他连周子舒都保护不了,天窗十年他连周子舒都保护不了!无能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子舒摧残自己,燃尽余生,只剩三年苟延残喘,他连劝周子舒好好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可笑的自我安慰的去陪伴,去照顾,去保护,去弥补,可这有什么用呢?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既然不能改变,那便一同解脱。
  周子舒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几次张口想安慰却说不出话来,他不清楚白衣过往,也不知白衣到底亏欠了什么,不过想来那都是些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
  白衣深呼吸几轮,收拾起今日这被周子舒挑起的愧疚与怯懦。直起身来,仿佛刚才那个脆弱的他是镜花水月的假象。
  老白?周子舒很是担忧。
  白衣自嘲地轻笑一声:我没事儿了,周周,喝酒吗?
  啊?周子舒惊诧,白衣这个一杯倒,竟然主动提起与他喝酒。
  酒能忘忧,酒亦消愁,这还是秦师父教我的,以前我不懂,现在想明白了。
  周子舒哑然,他师父确实说过这话。
  两人结伴去找了家酒馆,离开悦樊楼时,白衣回身望了眼,见那潜藏的人影转瞬消失,并且轻笑一声,全当做不知道。
  来,老白,喝!虽然提出一起喝酒的是白衣,但借酒消愁的却是周子舒。
  既然尝过酒的滋味,又因为那一杯就倒出过糗,白衣自然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就尝试着将那酒中烈性逼出体外,只留满口醇香,回味绵长。
  周子舒无所谓白衣的作弊之举,他也只是想找个能与他喝酒浇愁的人,他想着今日种种,想着与温客行结识的点点滴滴,想着他自以为与温客行互为知己,能与之诗酒江湖,了此残生,没想到却是他自以为是了,那酒性便入了心,上了头,昏昏沉沉,不知所谓起来。
  老白你说我们是不是都挺可笑的。他那一壶接一壶的烈酒下肚,显然已是醉了。
  哈哈哈世上无难事庸人自扰之呵呵呵。
  白衣有点后悔了,接住周子舒喝得东倒西歪的身体,却被他一把搂住腰,死死抱在怀里。
  你会一直陪我吗?
  我会。
  老白。
  嗯。
  老白
  我在。
  老白
  白衣揽着已经醉倒睡去的周子舒,轻声在他耳边郑重承诺:或生或死,我都会陪着你。
  白衣半扶半抱着周子舒起身,结了账,拐出酒馆时,一点都不意外的见到了尾随他们半日韩英。
  白白先生,庄主他怎么了。韩英是没见过周子舒醉成这个样子的,担忧地问白衣。
  借酒消愁愁更愁。白衣将周子舒要滑倒的腰身又往上提了提。
  韩英连忙上前,两个人一同搀扶起醉得不省人事的周子舒。
  我们这是被发现了吗?。白衣见韩英把他们带到一个很隐蔽清幽的寺院,才悠悠问道:是天窗的人还是他的人?
  他这话说的直白,仿佛对天窗之事,对周子舒之事了若指掌,但韩英却犹豫着要不要对白衣袒露实情。
  算了算了,不想说就不说,既然你在这儿,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他,我去处理点私事,一会儿就回来。
  白衣想去看看温客行,虽然周子舒说着庸人自扰。说着他是否是我的知己。但那也是借酒消愁,他从未想过与那人真的撇清关系,也没想过与温客行江湖后会无期。
  温客行是周子舒的变数呀。
  白先生,您到底是庄主的什么人?韩英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出声问道。
  四季山庄,白衣剑灵。
  韩英是周子舒信任之人,那便也是他能信任之人,经过昨天种种的,他也想通了,既然怀璧无罪,那他就无需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苟活于世,反正时日无多,不如自在随心。
  白先生,是庄主的人。韩英先是惊讶于此人身份,后又想到刚才对其遮掩,很是愧疚,这话也不知是在回白衣之前所问发现周子舒的是何人,还是陈述一个事实。
  那就好。白衣径自离去。
  白衣自有一套寻人的小技巧,等他找到温客行的时候突然就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多此一举?
  围坐在温客行身边的花楼姑娘都被他给喝蒙了,横七竖八睡倒一地,就剩下一个勉强还能睁开眼,靠在温客行的肩膀上也是要醉不醉的,而温客行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攥着酒杯在那嘟嘟囔囔,不知道是自说自话,还是说给他身边那个姑娘听。
  你可曾试过,有一样东西,你本来很想要的,却不见了,你满心以为再也找不见到了,多年之后,却又再次出现。
  那姑娘虽然醉得朦朦胧胧,却也听清楚贵客所提的问题,强撑着眼皮勉强回答道:那不是一件好事儿吗?失而复得呼说完便撑不住睡了过去。
  温客行却不在意,继续说着:可时过境迁,你已经再要不起那样东西了。
  不去争取,你怎么就知道自己要不起了?反正这屋里除了温客行,其他人都睡得死沉死沉,白衣索性现身,问了一句。
  温客行一点都不惊讶于这人的神出鬼没,还是那副有气无力的语气,慢吞吞的说:老白,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花钱买醉,还有美人作陪,真是好生风流啊。
  呵老白你就没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吗?温客行问道。
  自然是有的,但那些都不重要了,时过境迁,以前所想所求,也并非现在所需所及。白衣扶起那几个喝得不省人事的姑娘,好生安顿,才在温客行身边落座,看着那桌上一盒满满的琉璃甲,拧起双眉问道。
  你可别告诉我,你的求而不得跟这琉璃甲有关?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客行吐出一口气,扣上那盒盖,将之推远。
  这跟你没有关系。
  那周周呢?你做这些会连累到周周吗?
  自然是不会,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
  那就行。想问的都已经问清楚了,那白衣也不便多留,起身就走。
  老白,阿絮生气了吗?温客行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道。
  借酒消愁,醉的都不省人事了。
  是我之过。
  下不为例白衣已渐行渐远。
  话说周子舒这边宿醉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茫然起身,环顾四周,只见这屋内清幽雅致,还供着一尊佛像,檀香袅袅,静心安神。
  有人推门进来,周子舒还以为是白衣,结果回身看到的却是韩英。
  韩英?!
  韩英走近忧心忡忡地说:岳阳城此刻正值多事之秋,昨日仁义坊一事,若不是天窗派出去的眼线恰好是咱们的心腹,您此刻已经暴露了,您的伤怎么样了?您
  周子舒叹息一声:我面目模糊的在朝堂中沉浮了多年,如今已经去日苦多,若还要畏首畏尾的活着,那我出来干嘛?
  庄主,七窍三秋钉是您制造的,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神医谷,巫医谷,西域,天下之大总会有法子的。韩英不信邪的问,他真的很难接受周子舒命不久矣,还想再挣扎一下,说不定还有机会。
  不如我陪您
  够了,韩英的话被周子舒打断。你家庄主为祸深远,老天不会让我那么便宜就死了。他拍了拍韩英的肩膀。
  韩英,你何时信奉起神佛来了?
  以前无所求,便不信,而今有所求,便不得不信。
  他所求,不过只是周子舒平安顺遂,百岁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
  废话有点多,不喜欢的可以跳过去。
  就这一章,我卡文卡的可难受了,我觉得我陷入了瓶颈和内心的纠结,我不知道能不能将我铺下的伏笔圆回来,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安排合不合时宜,甚至不止一次,我都有点想放弃,人物都ooc了,我还怎么继续下去,真的好难啊,
  五一假期的时候我和我的闺蜜在探讨剧情和人物,我闺蜜的一句话让我醍醐灌顶,他说白衣作为一个剑灵怎么这么没用啊,我真的觉得瞬间我就清醒了。
  是啊,老白怎么可以这么没用啊?按照我的人物时间线来推算,老白真的是一个活了很久的人,按辈分来算,那都是阿絮的长辈,但是就这样的一个人却那般没用,使故事沦落到剧情最开始就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真的就觉得我怎么这么没用。
  刚开始动笔的时候,真的就是凭着一腔孤勇,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真觉得压力好大。三次元又有很多的事情纷至沓来,真的是自己坚强吧,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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