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节
贾谧吓了一跳，听说自己姑姑昨晚在白马寺受到了惊吓。自己还打算讹下整个泗水号之后，要去宫中探望姑姑的，她老人家怎么屈尊降贵，到了自己这个做侄子的府上。还来的这样匆忙……
就在贾谧吩咐下人们准备迎接娘娘的时候，中堂外面已经响起了礼乐之声。随后那位矮胖的皇后娘娘在众内侍的簇拥下，已经进了中堂：“贾谧，听说你和姑母物色了几个年轻俊美的可人儿，正好姑母昨晚受了惊吓，来你这里压压惊……”
说话的时候，这位贾皇后已经看到了站在中堂里面那个白头发的年轻男人。这世界真小……
第98章 会翻白眼的小白脸
昨天晚上，贾谧的这位姑姑亲眼见到了自己派去拉皮条的面首被倒塌的佛塔砸成了肉泥的。回到皇宫之后这一晚一直都在做噩梦，闭上眼就是那个可人儿被砸成肉酱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梦到自己面首被砸成肉酱的时候，还都能‘看见’那个白头发的小白脸，虽然受到了惊吓，不过白头发小白脸她却越来越挂在心上。
天色微亮的时候，贾皇后便在待不住了。当下借口要去白马寺礼佛，想着能不能再在庙中遇到那个白头发的小白脸。到时候能带进宫就带进宫来，不行的话就在白马寺成就一段露水的情分也好。
不过等到她皇后的銮驾到了白马寺之后，才听老方丈证实了白发男人已经跟着同伴离开了寺庙。失望至极的贾皇后也没了继续在庙里看小和尚的兴致，又不想回到皇宫对着那位白痴皇帝。当下便想到了自己的侄子前一阵说物色了一批小白脸，正在府上教授宫里的规矩。教好之后便顶着内侍的身份送到自己的身边。
这贾谧什么都好，就是太看中那么繁文缛节的规矩了，调教的那么老实做什么？什么性子都没有了，一百个小白脸还不是一个样。还是昨晚的白发小白脸好，看着好像谁都欠他钱一样，那个小白眼翻的，看的就是那么地讨人喜欢。
想不到能在自己侄子府里再次见到这个小白脸，贾皇后欣喜的连昨晚的惊吓都忘到了脑后。想起来贾谧说的那些小白脸，难不成这个白头发的也是小白脸当中的一个？自己这些亲戚当中，就是这个贾谧最懂他姑姑的心思。一会快活完了，回去就给他升官。
当下她一把推开了过来给自己请安的侄子贾谧，随后冲着吴勉招手说道：“那边的年轻人，到本宫这里来。本宫最喜欢和你这样的年轻人聊天了，快点过来，脸都红了，还会害臊（气懵了）……”
这时候，贾谧急忙走到他姑姑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贾皇后听了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吴勉身边那几个人之后。这才在自己侄子耳边说了几句，说完之后，冲着吴勉抛了个媚眼。随后这才带着内侍去了府中专门为她准备的寝室。
送走了自己的皇后姑姑之后，在和刘喜、孙小川他们说话的时候，贾谧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的打着官腔说话了。他吩咐了下人端上来茶汤和点心，客气了几句之后，冲着身边的石崇做了一个眼色。那位大司农心领神会的起身，声称要回自己的衙门办公事去。
送走了石崇之后，贾谧笑嘻嘻的看了吴勉一眼，随后对着刘喜和孙小川打听这位白发股东的底细。孙小川给吴勉编了一个和波斯贸易的海外大财主身份，贾谧看着这白发男人虽然身穿修士服饰，不过气质绝对不是普通人，晋初之时又兴起穿修士服饰的风潮，贾谧也没有多想。
当下贾谧屏退了自己府中的下人，随后对着这些泗水号的东家和股东说道：“实不相瞒，刚才你们也亲眼看到了我姑母当今的皇后娘娘驾临。皇后娘娘是最喜欢听年轻人向她老人家讲述海外奇闻的，不过深宫当中那些故事都是胡说八道。难得今天有一位往来海外的贵客，稍后请这位贵客去觐见皇后娘娘，为皇后讲解海外的新奇的故事可好？”
刚才被水缸一样的贾皇后几句话，已经气地涨红了脸的吴勉，在归不归一阵密音相劝，好不容易才压住了怒气，没有当场让这位贾皇后血溅自己侄子家。现在听到贾谧让自己去觐见皇后，说的好听去讲解海外奇闻。瞎子都知道见到了皇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下贾谧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吴勉冷哼了一声，随后对着他说道：“你向后退一步……”
“什么？”贾谧没有听明白吴勉说的是什么，正要再问的时候，冷不丁听到头顶上一阵怪响，随后便听到“轰隆！”的一声巨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天棚顶上整根房梁掉落了下来，正对着自己的脑袋砸了下来。
贾谧已经被吓懵了，连躲避的意识都没有，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房梁砸死的时候，就见房梁贴着自己的肉皮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砸在自己的脚面上，当下疼的贾谧哇哇大叫，捂着自己被砸成肉泥的一只脚在地上来回打滚。
这时候，吴勉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归不归一眼，说道：“老家伙你什么意思？我拆你们家房子了？还是说你要去侍候那位皇后娘娘，舍不得你们这大侄子？”
“消消气，死一个贾谧没什么要紧的，不过这样一来，刘喜、孙小川他们哥俩就为难了。他们都是做买卖的，经营那么多年的泗水号因为一个贾谧关张，不大值得吧？”归不归嘿嘿一笑，看着吴勉的火气收敛了几分之后，老家伙又继续说道：“弄死一个贾谧和皇后，也就是抬抬手指头的事。不过因为他们牵连到了别人，那就不大好了。近的是刘喜、孙小川哥俩，远的这趟街上的老百姓都要遭殃……”
“吴勉先生，你稍微压压火气，这件事因我和小川的泗水号而起。也不会让您受委屈，稍后贾氏一族会被连根拔起。一个都不会留在人世的。”这时候，刘喜也过来劝了几句。他们几个人虽然没有使用术法传音，贾谧这时候也听不到什么了，他疼的已经晕了过去。
这时候，中堂外面有下人冲了进来。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当下谁都以为是房梁坍塌砸到了自家的主人。这些人急忙将晕倒的贾谧背了出去，吴勉、刘喜这些人也跟着出了中堂。他们走出来的一瞬间，没有了房梁的房子再也坚持不住，“轰隆！”的一声，整个坍塌了下来。
这时候，中堂倒塌砸伤了贾谧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贾皇后的耳朵里。毕竟他们俩还是姑侄一场，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个会翻白眼的小白脸了。当下急急忙忙的派人去叫来宫中的御医来为自己的侄子诊治，忙乎完之后才想起来那个白头发的小白脸。
这时候再去找他，才知道这个人和泗水号的东家已经离开了贾谧的府上。听说那些人也都被吓坏了，尤其是那个白头发的男人。房梁倒塌的时候，他距离贾谧最近，好像也被房梁扫到了肩膀，这个时候正字客栈修养。伤筋动骨的病症没有仨俩月是下不了床了，当下贾皇后心里只叫可惜。也是无可奈何的回了皇宫。反正这些人都在进城，就等他养好了病之后，在叫进皇宫也不迟。
贾府出事的第二天深夜，一队身穿重甲的官兵出现在泗水号众人居住的客栈外面。随后，远处不停有官兵不断的集结在这里。没过多久，客栈大门之前已经集结了三千左右的士兵。
由于礼物已经留在了贾府，客栈里面只是居住了一部分跟随刘喜、孙小川进京的护卫。时间转眼到了子时时分，客栈的大门打开。刘喜、孙小川的官家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绢帛，亲自交到了带兵将军的手中。说道：“看守皇城的御林军已经打开了皇城大门，这里是开城门的圣旨。去请赵王进城吧……”
将军接过圣旨之后，将士兵分作两队，其中一队拿着圣旨去开城门，将城外的大军引进城中，自己则带着另外一队人马向着皇城的方向冲了过去。
客栈当中，刘喜、孙小川的屋子当中，当初的淮南王听到外面的声音，叹了口气说道：“又开始了……”
第99章 贾氏族灭
孙小川倒了两杯酒，递给刘喜一杯之后，说道：“做生意你不如我，谋划这样的大场面我不如你。一了百了也好，省得姓贾的那些人惦记着泗水号。真以为我们进京是来给他们送礼的吗？”
孙小川的话音刚刚落下，空气当中便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管家回来了……”这个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随后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两位主公，南门已经空了出来，现在走的话，还来的及。”
“计划有变，我们暂时留在这里，事情平定之后在离开。”说话的时候，刘喜已经写了些什么。当下将写好的信纸吹干。这才说道：“进来，你亲手将这封信交给赵王殿下。我要说的都在信纸之上。”
看着管家规规矩矩的接过来信纸离开之后，孙小川笑了一下，随后看着这个一起搭伙几百年的同伴说道：“现在是复汉最好的机会，你真的不想学光武皇帝再兴汉室江山吗？这样的机会以后或许再也遇不到了。”
“复汉？这个梦我早就醒了。”叹了口气之后，刘喜继续说道：“汉室江山的气数已尽，已经不可能是人力能挽回的了。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经营好泗水号，敢有窥探泗水号的人，贾氏一族就是他们的下场。贾氏宗族自皇后贾南风起一个不留，也算是我们给司马氏皇帝清君侧了。”
孙小川认识刘喜这么多年，也知道他早已经没了夺天下的心思。当下笑了一声之后，对着刘喜说道：“当初在路上劫我们的人是大司农石崇派去的，这人和贾氏一族过往甚密。不过他怎么说也是大术士席应真的关系，这个人要怎么处置，你想好了没有？死在你我手里，那位大术士翻脸，里院那几位都不是对手。”
“不用我们动手，他那万贯家财已经送了石崇的命了。”刘喜走到了窗边，抬头看了看天空当中的月亮之后，继续说道：“没有了贾氏一族的庇护，谁都会打他家产的主意，更别说他和赵王已经势同水火了。当初那么拼命的敛财，想不到最后却死在自己万贯家产之上。”
听刘喜说到这里，孙小川想起来什么。他也在桌子上写了一封信，随后叫来另外一个管家。明早天亮之后派人重新结果洛阳城中泗水号的产业，随后第一件事机会开仓放粮，替杀进城中的赵王司马伦归拢人心。
就在刘喜和孙小川已经定了贾氏一族和石崇性命的同时，客栈当中另外一个院子的厢房当中，归不归正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也在看着头顶上的月亮。他正看入神的时候，身后想起来百无求那破锣一样的声音：“老家伙你还有心思看月亮？外面这么多当兵的来回乱窜，眼看着就要改朝换代了。你还有这个心思？这么好的机会，就不知道趁乱再给你儿子奔个前程什么的？你去混个诸侯王当当，干两年之后在让给你儿子我……”
百无求虽然是妖物出身，却对人世间的功名利禄特别在意。平时没有机会也到罢了，现在看到这么好改朝换代的机会，说什么也要去奔奔。当初那位更始帝刘玄封过他们父子一个诸侯王，现在这妖物喝多了，还拍着胸脯，让小任叁管它叫殿下。
“傻小子你找错人了，想要奔个功名要去前院找刘喜和孙小川他们俩。”老家伙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当了诸侯王可就不能骂街。你见过那个诸侯王脱的一丝不挂，堵在人家门口骂大街的？”
听到归不归的话，二愣子的眼睛便瞪了起来：“都诸侯王了，凭什么还不让骂街？那当诸侯王还有个屁用？不是说当了王爵就可以抢男霸女，胡作非为了吗？连骂街都不让，光抢男霸女不腻的慌吗？”
归不归听了自己便宜儿子的话，失声的笑了一下，说道：“傻小子你也跟着爸爸我这么多年了，还信这个吗？都谁告诉你诸侯王可以抢男霸女的？”
“还能有谁？你们家任老三呗。”归不归理直气壮的回答道：“你们家任老三说的，它要是做了诸侯王，天天带着老子出去抢男霸女去，让抢回来的小丫头天天洗澡给它看。老子也觉得这不是人话，不过你们家任老三说的有鼻子有眼，老子也就信了。”
“我就知道，归不归和任叁守着谁，谁就学不了好。”这个时候，吴勉溜溜达达的走了出来。这位白头发的男人懒洋洋的坐在台阶上，对着正转头冲着自己笑的归不归继续说道：“我猜到了刘喜、孙小川不会这样被贾谧摆布，轻易的进洛阳城。不过还是没有想到，他们俩下手会这么重。不留任何余地，还是当年淮南王的行事风格。长生不老——这日子过的真是快……”
归不归被吴勉说的叹了口气，顿了一下之后，再次说道：“是啊，日子过的快。当初那个把我们请进招贤馆的淮南王小刘喜再也回不来了……”
吴勉说话的时候，大街上已经乱了起来。城外赵王的大军进城，在泗水号伙计的引路之下，一路向着贾氏族人各个府邸杀了过去。路上遇到巡街的兵丁直接格杀，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天亮之前，洛阳城中所有贾氏一族的族人都被从被窝里面拖了出来，关在了大牢里面。就连那个脚面被砸断的贾谧也没有幸免，只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贾谧还想组织府兵反抗。被当场剁成了肉泥，仍在天牢里面，吓破了其他贾氏子弟的胆。在没人敢反抗……
处理了贾氏子弟的同时，赵王司马伦的大军直奔皇宫。此时的御林军统帅是被泗水号喂饱来的齐王司马炯，齐王虽然身为司马皇族，不过这些年被贾氏外戚压的透不过气来。还是用了泗水号的好处向贾谧行贿，这才保住了他齐王的爵位，负责一只御林军看守皇宫。
见到赵王的大军杀过来，齐王下令打开皇宫大门，放了数万的赵王大军进了皇宫。最后在皇宫里面搜了半天，直到天亮之时，才在皇宫一处内侍睡觉几十个人的大房子里面，找到了假扮成内侍的皇后贾南风。昨夜贾皇后正在与数名假内侍淫乱，听到有人杀进皇宫之后，急急忙忙的换了内侍的衣服，想要混出皇后逃命。没有想到还是落入了赵王的手中。
确定抓住了皇后贾氏之后，赵王司马伦也没有客气。直接命人灌了皇后金屑毒酒，毒发之时贾皇后还在破口大骂。最后气尽之时，心里所想的还是可惜了那个会翻白眼的小白脸了，死了也不甘心……
天亮之后，赵王假借白痴皇帝司马衷之手，写下了诛贾氏外戚九族的圣旨。也不用在黄历当中选好日子了，早上下的旨，中午便从天牢当中将关了一晚上的贾氏族人连同九族亲友一起送到刑场砍了脑袋。
之后三天，整个洛阳城关闭，开始在城中搜捕和贾氏外戚串联的当朝官员。因石崇和贾谧走的太近，当下也送了性命。这个档口，吴勉、刘喜所住的客栈却是风平如镜。进城之后，赵王便派了亲兵过来替刘喜把守门户，不让官兵前来骚扰。
三天之后的夜晚，赵王亲自到了客栈来见刘喜、孙小川二人。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等到赵王从客栈离开之后，刘喜他们也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从洛阳城东门离开了京城。
从赵王进城以来，泗水号的车队是第一个从洛阳城出来的人马……
第100章 势大的泗水号
泗水号的车队当中，其中一辆马车里面坐着吴勉、归不归和两只妖物。本来秋芳的事情该一段落之后，他们就应该或者回到洞府，或者继续前往东莱。只是归不归还没有来得及将洞府里面的天材地宝转移出来，说什么也不会现在就回去。
正巧赶上刘喜、孙小川要回泗水号的总号，邀请他们四个一共前往总号做客。本来吴勉已经有了回到洞府继续炼制法器的心思，不过刘、孙二人邀请太过热情，又加上归不归带着两只妖物一起在旁边股东，他这才点头同意前往泗水号总号那边看看。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的有钱人，去那边见识一下也好。
泗水号的总号分为东西两号，西号位于波斯国大城伊斯法罕城中。东号则位于南海当中的一座海外孤岛上，防着晋国和波斯两国打泗水号财富的主意，泗水号大半的财物都囤积在海岛上。故而贾氏外戚封了陆地上泗水号的货站和商铺，也伤不了刘喜和孙小川的筋骨。他们只要换个商号的名字，一样能将货物送到内陆买卖。只不过直到泗水号东号所在地的人员少之又少。当初孙小川故意的放出风去，说泗水号总号的所在地位于当初匈奴人的一座沙漠城堡。
一路向着南海行进，越往南走便越能看出来泗水号在当地的势力。进入到始安郡和南海郡的时候，泗水号比当地官府都有势力。一些城镇当中已经请泗水号在当地的主事和掌柜的断案了，一些商号之间的纠纷没有去找官府的，都来泗水号的货站、商铺请这里的主事、掌柜的裁决。
进入到了始安郡之后，刘喜、孙小川的车队便换乘了马车。本来两匹马的商车都换成了四匹塞外骏马诸侯规格的马车，赶车也从泗水号的伙计，变成了皮肤黝黑的昆仑奴。吴勉、刘喜他们的马车上也上来了年轻貌美的波斯女奴。一路送到车上的美酒佳肴不断，只有吴勉、归不归他们没想到的，绝对没有送不到车上的美食。
当下，小任叁每天躺在波斯女奴的大腿上，让女奴喂他吃喝，整天醉醺醺的也是惬意的很。就连见多识广正经吃过见过的归不归，看着这么大的场面也啧啧称奇，当下带着自己的便宜儿子与刘喜、孙小川二人同乘一架马车，在车里说道：“老人家我在皇宫当中，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看看这马车，皇帝坐的也不过如此吧？可皇帝的马车可找不到昆仑奴赶车，还有这些波斯小奴长得也是水灵……”
“只是一些身外物而已，长途跋涉还是尽量的舒服一点好。”刘喜说话的时候，波斯女奴已经将洗净切好的水果和美酒端了过来。看着老家伙摘了一颗胡桃放进嘴里之后，一边的孙小川说道：“这些胡桃都是大宛带过来的种子，不过是在南海郡的地面种植出来的。我们殿下亲自试了三年，才在汉地当中培育出来了胡桃。您老人家在尝尝蜜瓜，阿一古拉，你喂老爷爷一口蜜瓜，让他老人家尝尝鲜。”
“小娘们儿你把瓜给老子，离我们家老家伙远的。笑什么？看看你露着半拉奶脯子又露大腿的，还想给老子我当后妈吗？”百无求一把抢过了波斯女奴手里的蜜瓜，连皮带瓤的都吃了下去。
归不归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和自己这便宜儿子计较。当下继续对着刘喜、孙小川说道：“买卖能做到你们这份上，也算是第一等了。长生不老加上花不完的钱，给个大方师也不换。别说做买卖了，你们连皇后一族都不放在眼里。要不这样，让老人家我去你们那里养老。不用多，天天找这样的波斯小妞来侍候我老人家就好……”
“老家伙你死了这条心吧，别打算人老心不老，过几年再给老子弄出来个弟弟来。”百无求瞪了自己这‘亲生父亲’一眼之后，继续对着刘喜、孙小川说道：“别说来老子没有提醒你们，再让这些狐狸精靠近老家伙。老子一个一个都把她们掐死！老家伙你瞪老子做什么？老子是为了你好……”
百无求说到这的时候，马车的轱辘压到路上的一个小小石块。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根本还在服侍几个人的波斯女奴顺势向着身边的刘喜倒了下去。就在她倒在刘喜身上的一瞬间，一边的孙小川突然抬脚，猛的踹在了波斯女奴的胸口，一下子将她从车上踹了下去。
波斯女奴掉下去的一瞬间，百无求看的清楚她手里拿着一柄闪着蓝光的短剑。女奴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之后，马上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兔子一样的向着路边的树林里面跑了下去。
“能把你抓出来，还能让你跑了？”孙小川冷笑了一声，随后将两根手指扣在嘴里，打出来一个极响的口哨。口哨响起来的同时，正在狂奔当中的波斯女奴突然摔倒。这时，从后面几辆车中跑下来几名护卫。将波斯女奴捆绑之后送到了刘喜、孙小川这辆马车边。
“搜身……”这时候，管家也跑了过来。护卫们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当着两位东家的面，将这个叫做阿一古拉的波斯女奴上下搜了一边。波斯女奴穿的本来就少，片刻之后便搜完了身。管家确定女奴身上在没有什么凶器之后，这才将她压到了车上。
“这么多年不见，小家伙你也有出息了。看着像大人的样子了。”归不归嘿嘿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该审该问你们只管来，老人家我就管看热闹，不会打扰你们的。”
没有面前的归不归便没有刘喜、孙小川的今天，当下二人也没有当老家伙是外人。刘喜靠在车厢没有说话，审问这样的粗活还是孙小川来：“阿一古拉，你是三年前我在大食买过来的，那个时候你十八岁，今年才刚满二十一。看你刚才的手段，应该联系杀人有几年了。那么说的话，你被我买来，本来就是你们安排好的。不过在我身边三年一直没有动手。为什么刚才突然动手，要杀刘大东家的？你只要说出来，我便不会难为你。小川我给你一千两黄金，再送你会大食，回到你父母的身边，如何？”
不过无论孙小川如果威逼、恐吓，这个波斯女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这个时候，刘喜对着管家说道：“我记得那次不止买了阿一古拉一个女奴吧？”
“东家您说的是，除了阿一古拉之外，还有其他四个女奴。”管家马上接话，随后继续说道：“其中一个年前死于前往陆地时的海难，还有两个都在东号岛上。”
“飞鸽传书给岛上的人，让他们将剩下两名女奴关押起来。如果她们想逃，或者有人来救，让他们只管去杀就好。”刘喜说话时候，已经有护卫将女奴掉落的短剑也捡了过来，送到了刘喜、石崇、孙小川的身边。
“别动那把短剑，上面可不是粹了毒。那蓝光是疫症……”这时候，归不归突然开口说道：“就算是你们俩这样长生不老的身体，被这短剑伤到之后，疫症会从体内向外溃烂。你们死又死不了，只能活受罪。到时候你们就会后悔，当初不该变成长生不老的身体……”
听了归不归的话，孙小川急忙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盯着低头不语的阿一古拉继续说道：“还不说吗？说出来谁派你来的，我便饶了你……”
第101章 谋划许久的刺杀
看着女奴低头不语，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看热闹的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抓了一颗胡桃在手里把玩着。笑眯眯的对着孙小川说道：“看来你们哥俩这泗水号也不太平啊，要不要老人家我帮个忙？你们要是不过意的话，就分点泗水号的干股。三成五成不嫌少，八成九成不怕多。”
“其实小川我和殿下早就想把泗水号送给您老人家的，又怕您嫌小不要。”孙小川呲牙一笑，看了一眼微笑不语的刘喜之后，他又继续说道：“不过这点小事情还是不要麻烦您老人家了，如果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的话，那我们哥俩早就不知道投胎多少次了。”
笑了一下之后，孙小川叫过来管家，说道：“现在开始让护卫们把所有的马车都围上，除了我们和吴勉先生这两架马车之外，其余的人吃喝拉撒都在车上。一句话，就算死人也要挺在车上……”
说完之后，孙小川将目光转到了依旧低头不语的女奴身上。他怪笑了一下之后，突然将脑袋探到了女奴的嘴边，随后嘴里说道：“我就知道他还在惦记着泗水号，你早这样说不就完了吗？长安城泗水号的货站和商铺归你了。回去之后你找个相好的去接手，嫌麻烦每年收干股也行……”
孙小川说话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捂住了阿一古拉的嘴巴。他也是练过几天术法的，凭着一个波斯女奴还不能从他的手里面挣脱出来。这位泗水号二掌柜说话的同时，管家已经将车厢的布帘放下。外面谁也看不到车厢里面发生什么事情。
一直等到马车再次行进之后，孙小川才将自己的手从女奴的嘴边放开。就在他放手的一霎那，阿一古拉尖着声音大喊道：“我什么都没有说！我说了全家老小都会死的……我不会害他们的……我什么都不会说……”
“不用喊了，车里面已经下了禁制，你就算喊死在车里，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接应你的人只会听到刚才我说的话，稍后我就会派人将长安的货站和商铺空出来，做实你出卖他们的罪证。”看着有些疯癫的女奴，孙小川笑嘻嘻的继续说道：“原来你的全家都被人挟持了，早点说嘛，我这个人最喜欢去帮助那些孤苦伶仃的小姑娘了。不过现在说还不晚，你是知道泗水号有多大的势力。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救你全家……”
“主人……您先派人救我的家人。刚才你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晚了，就来不及了……”阿一古拉跪在孙小川的脚下，哭的梨花带雨。看的一旁百无求直皱眉头，如果不是身边的归不归一直拉着它，现在二愣子指着孙小川的鼻子开始骂街了。
“现在才想起来叫我主人，刚才捅刀子的时候，你怎么那么见外？”孙小川笑嘻嘻伸手在阿一古拉的脸蛋上摸了一把，随后从座位旁边拿出来笔墨纸张，放在了阿一古拉的身前，说道：“你是识字的，自己写地址，和你家人的性命。别写错了，要不他们出事可就赖在你的头上了……”
这时候的拉一古拉没有丝毫犹豫，在纸上面飞快的写了一个地址和一连串的人名。要交给孙小川之前，她顿了一下，随后又在下面写了波斯文的标注。查看无误之后，这才将纸交到了孙小川的手里。
“人都关在波斯的设拉子，你的运气好，我让伊斯法罕的人去救。”说完之后，孙小川喊停了马车，随后叫过来管家。让他飞鸽传书将阿一古拉写好的字条送到码头的快船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字条送到位于伊斯法罕泗水号当中，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将字条上面的人都救出来。
亲眼看着管家放飞了信鸽之后，阿一古拉这才多少缓了过来。孙小川笑了一下之后，对着这个波斯女奴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我说到的已经做到了，你是不是也该把我想知道的，说给我听呢？先说这车队当中，出了你之外还有谁？”
“后面车里的阿四，是来监视我的。如果失手他会灭我的口，应该还有其他的人，不过这个就要去问阿四了。”阿一古拉擦了一把眼泪，看着孙小川吩咐管家去抓获阿四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当初我在人市上被两位主人买走，都是事前算计好的……”
阿一古拉本来是波斯周围小国的官吏之女，她所在的国家被波斯打败之后，连同父母家人都沦落为波斯富商的奴隶。因为阿一古拉自幼便是美人胚子，便被从小培养，准备成年以后卖一个大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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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贾谧吩咐下人们准备迎接娘娘的时候，中堂外面已经响起了礼乐之声。随后那位矮胖的皇后娘娘在众内侍的簇拥下，已经进了中堂：“贾谧，听说你和姑母物色了几个年轻俊美的可人儿，正好姑母昨晚受了惊吓，来你这里压压惊……”
说话的时候，这位贾皇后已经看到了站在中堂里面那个白头发的年轻男人。这世界真小……
第98章 会翻白眼的小白脸
昨天晚上，贾谧的这位姑姑亲眼见到了自己派去拉皮条的面首被倒塌的佛塔砸成了肉泥的。回到皇宫之后这一晚一直都在做噩梦，闭上眼就是那个可人儿被砸成肉酱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梦到自己面首被砸成肉酱的时候，还都能‘看见’那个白头发的小白脸，虽然受到了惊吓，不过白头发小白脸她却越来越挂在心上。
天色微亮的时候，贾皇后便在待不住了。当下借口要去白马寺礼佛，想着能不能再在庙中遇到那个白头发的小白脸。到时候能带进宫就带进宫来，不行的话就在白马寺成就一段露水的情分也好。
不过等到她皇后的銮驾到了白马寺之后，才听老方丈证实了白发男人已经跟着同伴离开了寺庙。失望至极的贾皇后也没了继续在庙里看小和尚的兴致，又不想回到皇宫对着那位白痴皇帝。当下便想到了自己的侄子前一阵说物色了一批小白脸，正在府上教授宫里的规矩。教好之后便顶着内侍的身份送到自己的身边。
这贾谧什么都好，就是太看中那么繁文缛节的规矩了，调教的那么老实做什么？什么性子都没有了，一百个小白脸还不是一个样。还是昨晚的白发小白脸好，看着好像谁都欠他钱一样，那个小白眼翻的，看的就是那么地讨人喜欢。
想不到能在自己侄子府里再次见到这个小白脸，贾皇后欣喜的连昨晚的惊吓都忘到了脑后。想起来贾谧说的那些小白脸，难不成这个白头发的也是小白脸当中的一个？自己这些亲戚当中，就是这个贾谧最懂他姑姑的心思。一会快活完了，回去就给他升官。
当下她一把推开了过来给自己请安的侄子贾谧，随后冲着吴勉招手说道：“那边的年轻人，到本宫这里来。本宫最喜欢和你这样的年轻人聊天了，快点过来，脸都红了，还会害臊（气懵了）……”
这时候，贾谧急忙走到他姑姑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贾皇后听了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吴勉身边那几个人之后。这才在自己侄子耳边说了几句，说完之后，冲着吴勉抛了个媚眼。随后这才带着内侍去了府中专门为她准备的寝室。
送走了自己的皇后姑姑之后，在和刘喜、孙小川他们说话的时候，贾谧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的打着官腔说话了。他吩咐了下人端上来茶汤和点心，客气了几句之后，冲着身边的石崇做了一个眼色。那位大司农心领神会的起身，声称要回自己的衙门办公事去。
送走了石崇之后，贾谧笑嘻嘻的看了吴勉一眼，随后对着刘喜和孙小川打听这位白发股东的底细。孙小川给吴勉编了一个和波斯贸易的海外大财主身份，贾谧看着这白发男人虽然身穿修士服饰，不过气质绝对不是普通人，晋初之时又兴起穿修士服饰的风潮，贾谧也没有多想。
当下贾谧屏退了自己府中的下人，随后对着这些泗水号的东家和股东说道：“实不相瞒，刚才你们也亲眼看到了我姑母当今的皇后娘娘驾临。皇后娘娘是最喜欢听年轻人向她老人家讲述海外奇闻的，不过深宫当中那些故事都是胡说八道。难得今天有一位往来海外的贵客，稍后请这位贵客去觐见皇后娘娘，为皇后讲解海外的新奇的故事可好？”
刚才被水缸一样的贾皇后几句话，已经气地涨红了脸的吴勉，在归不归一阵密音相劝，好不容易才压住了怒气，没有当场让这位贾皇后血溅自己侄子家。现在听到贾谧让自己去觐见皇后，说的好听去讲解海外奇闻。瞎子都知道见到了皇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下贾谧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吴勉冷哼了一声，随后对着他说道：“你向后退一步……”
“什么？”贾谧没有听明白吴勉说的是什么，正要再问的时候，冷不丁听到头顶上一阵怪响，随后便听到“轰隆！”的一声巨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天棚顶上整根房梁掉落了下来，正对着自己的脑袋砸了下来。
贾谧已经被吓懵了，连躲避的意识都没有，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房梁砸死的时候，就见房梁贴着自己的肉皮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砸在自己的脚面上，当下疼的贾谧哇哇大叫，捂着自己被砸成肉泥的一只脚在地上来回打滚。
这时候，吴勉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归不归一眼，说道：“老家伙你什么意思？我拆你们家房子了？还是说你要去侍候那位皇后娘娘，舍不得你们这大侄子？”
“消消气，死一个贾谧没什么要紧的，不过这样一来，刘喜、孙小川他们哥俩就为难了。他们都是做买卖的，经营那么多年的泗水号因为一个贾谧关张，不大值得吧？”归不归嘿嘿一笑，看着吴勉的火气收敛了几分之后，老家伙又继续说道：“弄死一个贾谧和皇后，也就是抬抬手指头的事。不过因为他们牵连到了别人，那就不大好了。近的是刘喜、孙小川哥俩，远的这趟街上的老百姓都要遭殃……”
“吴勉先生，你稍微压压火气，这件事因我和小川的泗水号而起。也不会让您受委屈，稍后贾氏一族会被连根拔起。一个都不会留在人世的。”这时候，刘喜也过来劝了几句。他们几个人虽然没有使用术法传音，贾谧这时候也听不到什么了，他疼的已经晕了过去。
这时候，中堂外面有下人冲了进来。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当下谁都以为是房梁坍塌砸到了自家的主人。这些人急忙将晕倒的贾谧背了出去，吴勉、刘喜这些人也跟着出了中堂。他们走出来的一瞬间，没有了房梁的房子再也坚持不住，“轰隆！”的一声，整个坍塌了下来。
这时候，中堂倒塌砸伤了贾谧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贾皇后的耳朵里。毕竟他们俩还是姑侄一场，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个会翻白眼的小白脸了。当下急急忙忙的派人去叫来宫中的御医来为自己的侄子诊治，忙乎完之后才想起来那个白头发的小白脸。
这时候再去找他，才知道这个人和泗水号的东家已经离开了贾谧的府上。听说那些人也都被吓坏了，尤其是那个白头发的男人。房梁倒塌的时候，他距离贾谧最近，好像也被房梁扫到了肩膀，这个时候正字客栈修养。伤筋动骨的病症没有仨俩月是下不了床了，当下贾皇后心里只叫可惜。也是无可奈何的回了皇宫。反正这些人都在进城，就等他养好了病之后，在叫进皇宫也不迟。
贾府出事的第二天深夜，一队身穿重甲的官兵出现在泗水号众人居住的客栈外面。随后，远处不停有官兵不断的集结在这里。没过多久，客栈大门之前已经集结了三千左右的士兵。
由于礼物已经留在了贾府，客栈里面只是居住了一部分跟随刘喜、孙小川进京的护卫。时间转眼到了子时时分，客栈的大门打开。刘喜、孙小川的官家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绢帛，亲自交到了带兵将军的手中。说道：“看守皇城的御林军已经打开了皇城大门，这里是开城门的圣旨。去请赵王进城吧……”
将军接过圣旨之后，将士兵分作两队，其中一队拿着圣旨去开城门，将城外的大军引进城中，自己则带着另外一队人马向着皇城的方向冲了过去。
客栈当中，刘喜、孙小川的屋子当中，当初的淮南王听到外面的声音，叹了口气说道：“又开始了……”
第99章 贾氏族灭
孙小川倒了两杯酒，递给刘喜一杯之后，说道：“做生意你不如我，谋划这样的大场面我不如你。一了百了也好，省得姓贾的那些人惦记着泗水号。真以为我们进京是来给他们送礼的吗？”
孙小川的话音刚刚落下，空气当中便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管家回来了……”这个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随后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两位主公，南门已经空了出来，现在走的话，还来的及。”
“计划有变，我们暂时留在这里，事情平定之后在离开。”说话的时候，刘喜已经写了些什么。当下将写好的信纸吹干。这才说道：“进来，你亲手将这封信交给赵王殿下。我要说的都在信纸之上。”
看着管家规规矩矩的接过来信纸离开之后，孙小川笑了一下，随后看着这个一起搭伙几百年的同伴说道：“现在是复汉最好的机会，你真的不想学光武皇帝再兴汉室江山吗？这样的机会以后或许再也遇不到了。”
“复汉？这个梦我早就醒了。”叹了口气之后，刘喜继续说道：“汉室江山的气数已尽，已经不可能是人力能挽回的了。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经营好泗水号，敢有窥探泗水号的人，贾氏一族就是他们的下场。贾氏宗族自皇后贾南风起一个不留，也算是我们给司马氏皇帝清君侧了。”
孙小川认识刘喜这么多年，也知道他早已经没了夺天下的心思。当下笑了一声之后，对着刘喜说道：“当初在路上劫我们的人是大司农石崇派去的，这人和贾氏一族过往甚密。不过他怎么说也是大术士席应真的关系，这个人要怎么处置，你想好了没有？死在你我手里，那位大术士翻脸，里院那几位都不是对手。”
“不用我们动手，他那万贯家财已经送了石崇的命了。”刘喜走到了窗边，抬头看了看天空当中的月亮之后，继续说道：“没有了贾氏一族的庇护，谁都会打他家产的主意，更别说他和赵王已经势同水火了。当初那么拼命的敛财，想不到最后却死在自己万贯家产之上。”
听刘喜说到这里，孙小川想起来什么。他也在桌子上写了一封信，随后叫来另外一个管家。明早天亮之后派人重新结果洛阳城中泗水号的产业，随后第一件事机会开仓放粮，替杀进城中的赵王司马伦归拢人心。
就在刘喜和孙小川已经定了贾氏一族和石崇性命的同时，客栈当中另外一个院子的厢房当中，归不归正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也在看着头顶上的月亮。他正看入神的时候，身后想起来百无求那破锣一样的声音：“老家伙你还有心思看月亮？外面这么多当兵的来回乱窜，眼看着就要改朝换代了。你还有这个心思？这么好的机会，就不知道趁乱再给你儿子奔个前程什么的？你去混个诸侯王当当，干两年之后在让给你儿子我……”
百无求虽然是妖物出身，却对人世间的功名利禄特别在意。平时没有机会也到罢了，现在看到这么好改朝换代的机会，说什么也要去奔奔。当初那位更始帝刘玄封过他们父子一个诸侯王，现在这妖物喝多了，还拍着胸脯，让小任叁管它叫殿下。
“傻小子你找错人了，想要奔个功名要去前院找刘喜和孙小川他们俩。”老家伙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当了诸侯王可就不能骂街。你见过那个诸侯王脱的一丝不挂，堵在人家门口骂大街的？”
听到归不归的话，二愣子的眼睛便瞪了起来：“都诸侯王了，凭什么还不让骂街？那当诸侯王还有个屁用？不是说当了王爵就可以抢男霸女，胡作非为了吗？连骂街都不让，光抢男霸女不腻的慌吗？”
归不归听了自己便宜儿子的话，失声的笑了一下，说道：“傻小子你也跟着爸爸我这么多年了，还信这个吗？都谁告诉你诸侯王可以抢男霸女的？”
“还能有谁？你们家任老三呗。”归不归理直气壮的回答道：“你们家任老三说的，它要是做了诸侯王，天天带着老子出去抢男霸女去，让抢回来的小丫头天天洗澡给它看。老子也觉得这不是人话，不过你们家任老三说的有鼻子有眼，老子也就信了。”
“我就知道，归不归和任叁守着谁，谁就学不了好。”这个时候，吴勉溜溜达达的走了出来。这位白头发的男人懒洋洋的坐在台阶上，对着正转头冲着自己笑的归不归继续说道：“我猜到了刘喜、孙小川不会这样被贾谧摆布，轻易的进洛阳城。不过还是没有想到，他们俩下手会这么重。不留任何余地，还是当年淮南王的行事风格。长生不老——这日子过的真是快……”
归不归被吴勉说的叹了口气，顿了一下之后，再次说道：“是啊，日子过的快。当初那个把我们请进招贤馆的淮南王小刘喜再也回不来了……”
吴勉说话的时候，大街上已经乱了起来。城外赵王的大军进城，在泗水号伙计的引路之下，一路向着贾氏族人各个府邸杀了过去。路上遇到巡街的兵丁直接格杀，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天亮之前，洛阳城中所有贾氏一族的族人都被从被窝里面拖了出来，关在了大牢里面。就连那个脚面被砸断的贾谧也没有幸免，只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贾谧还想组织府兵反抗。被当场剁成了肉泥，仍在天牢里面，吓破了其他贾氏子弟的胆。在没人敢反抗……
处理了贾氏子弟的同时，赵王司马伦的大军直奔皇宫。此时的御林军统帅是被泗水号喂饱来的齐王司马炯，齐王虽然身为司马皇族，不过这些年被贾氏外戚压的透不过气来。还是用了泗水号的好处向贾谧行贿，这才保住了他齐王的爵位，负责一只御林军看守皇宫。
见到赵王的大军杀过来，齐王下令打开皇宫大门，放了数万的赵王大军进了皇宫。最后在皇宫里面搜了半天，直到天亮之时，才在皇宫一处内侍睡觉几十个人的大房子里面，找到了假扮成内侍的皇后贾南风。昨夜贾皇后正在与数名假内侍淫乱，听到有人杀进皇宫之后，急急忙忙的换了内侍的衣服，想要混出皇后逃命。没有想到还是落入了赵王的手中。
确定抓住了皇后贾氏之后，赵王司马伦也没有客气。直接命人灌了皇后金屑毒酒，毒发之时贾皇后还在破口大骂。最后气尽之时，心里所想的还是可惜了那个会翻白眼的小白脸了，死了也不甘心……
天亮之后，赵王假借白痴皇帝司马衷之手，写下了诛贾氏外戚九族的圣旨。也不用在黄历当中选好日子了，早上下的旨，中午便从天牢当中将关了一晚上的贾氏族人连同九族亲友一起送到刑场砍了脑袋。
之后三天，整个洛阳城关闭，开始在城中搜捕和贾氏外戚串联的当朝官员。因石崇和贾谧走的太近，当下也送了性命。这个档口，吴勉、刘喜所住的客栈却是风平如镜。进城之后，赵王便派了亲兵过来替刘喜把守门户，不让官兵前来骚扰。
三天之后的夜晚，赵王亲自到了客栈来见刘喜、孙小川二人。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等到赵王从客栈离开之后，刘喜他们也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从洛阳城东门离开了京城。
从赵王进城以来，泗水号的车队是第一个从洛阳城出来的人马……
第100章 势大的泗水号
泗水号的车队当中，其中一辆马车里面坐着吴勉、归不归和两只妖物。本来秋芳的事情该一段落之后，他们就应该或者回到洞府，或者继续前往东莱。只是归不归还没有来得及将洞府里面的天材地宝转移出来，说什么也不会现在就回去。
正巧赶上刘喜、孙小川要回泗水号的总号，邀请他们四个一共前往总号做客。本来吴勉已经有了回到洞府继续炼制法器的心思，不过刘、孙二人邀请太过热情，又加上归不归带着两只妖物一起在旁边股东，他这才点头同意前往泗水号总号那边看看。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的有钱人，去那边见识一下也好。
泗水号的总号分为东西两号，西号位于波斯国大城伊斯法罕城中。东号则位于南海当中的一座海外孤岛上，防着晋国和波斯两国打泗水号财富的主意，泗水号大半的财物都囤积在海岛上。故而贾氏外戚封了陆地上泗水号的货站和商铺，也伤不了刘喜和孙小川的筋骨。他们只要换个商号的名字，一样能将货物送到内陆买卖。只不过直到泗水号东号所在地的人员少之又少。当初孙小川故意的放出风去，说泗水号总号的所在地位于当初匈奴人的一座沙漠城堡。
一路向着南海行进，越往南走便越能看出来泗水号在当地的势力。进入到始安郡和南海郡的时候，泗水号比当地官府都有势力。一些城镇当中已经请泗水号在当地的主事和掌柜的断案了，一些商号之间的纠纷没有去找官府的，都来泗水号的货站、商铺请这里的主事、掌柜的裁决。
进入到了始安郡之后，刘喜、孙小川的车队便换乘了马车。本来两匹马的商车都换成了四匹塞外骏马诸侯规格的马车，赶车也从泗水号的伙计，变成了皮肤黝黑的昆仑奴。吴勉、刘喜他们的马车上也上来了年轻貌美的波斯女奴。一路送到车上的美酒佳肴不断，只有吴勉、归不归他们没想到的，绝对没有送不到车上的美食。
当下，小任叁每天躺在波斯女奴的大腿上，让女奴喂他吃喝，整天醉醺醺的也是惬意的很。就连见多识广正经吃过见过的归不归，看着这么大的场面也啧啧称奇，当下带着自己的便宜儿子与刘喜、孙小川二人同乘一架马车，在车里说道：“老人家我在皇宫当中，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看看这马车，皇帝坐的也不过如此吧？可皇帝的马车可找不到昆仑奴赶车，还有这些波斯小奴长得也是水灵……”
“只是一些身外物而已，长途跋涉还是尽量的舒服一点好。”刘喜说话的时候，波斯女奴已经将洗净切好的水果和美酒端了过来。看着老家伙摘了一颗胡桃放进嘴里之后，一边的孙小川说道：“这些胡桃都是大宛带过来的种子，不过是在南海郡的地面种植出来的。我们殿下亲自试了三年，才在汉地当中培育出来了胡桃。您老人家在尝尝蜜瓜，阿一古拉，你喂老爷爷一口蜜瓜，让他老人家尝尝鲜。”
“小娘们儿你把瓜给老子，离我们家老家伙远的。笑什么？看看你露着半拉奶脯子又露大腿的，还想给老子我当后妈吗？”百无求一把抢过了波斯女奴手里的蜜瓜，连皮带瓤的都吃了下去。
归不归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和自己这便宜儿子计较。当下继续对着刘喜、孙小川说道：“买卖能做到你们这份上，也算是第一等了。长生不老加上花不完的钱，给个大方师也不换。别说做买卖了，你们连皇后一族都不放在眼里。要不这样，让老人家我去你们那里养老。不用多，天天找这样的波斯小妞来侍候我老人家就好……”
“老家伙你死了这条心吧，别打算人老心不老，过几年再给老子弄出来个弟弟来。”百无求瞪了自己这‘亲生父亲’一眼之后，继续对着刘喜、孙小川说道：“别说来老子没有提醒你们，再让这些狐狸精靠近老家伙。老子一个一个都把她们掐死！老家伙你瞪老子做什么？老子是为了你好……”
百无求说到这的时候，马车的轱辘压到路上的一个小小石块。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根本还在服侍几个人的波斯女奴顺势向着身边的刘喜倒了下去。就在她倒在刘喜身上的一瞬间，一边的孙小川突然抬脚，猛的踹在了波斯女奴的胸口，一下子将她从车上踹了下去。
波斯女奴掉下去的一瞬间，百无求看的清楚她手里拿着一柄闪着蓝光的短剑。女奴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之后，马上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兔子一样的向着路边的树林里面跑了下去。
“能把你抓出来，还能让你跑了？”孙小川冷笑了一声，随后将两根手指扣在嘴里，打出来一个极响的口哨。口哨响起来的同时，正在狂奔当中的波斯女奴突然摔倒。这时，从后面几辆车中跑下来几名护卫。将波斯女奴捆绑之后送到了刘喜、孙小川这辆马车边。
“搜身……”这时候，管家也跑了过来。护卫们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当着两位东家的面，将这个叫做阿一古拉的波斯女奴上下搜了一边。波斯女奴穿的本来就少，片刻之后便搜完了身。管家确定女奴身上在没有什么凶器之后，这才将她压到了车上。
“这么多年不见，小家伙你也有出息了。看着像大人的样子了。”归不归嘿嘿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该审该问你们只管来，老人家我就管看热闹，不会打扰你们的。”
没有面前的归不归便没有刘喜、孙小川的今天，当下二人也没有当老家伙是外人。刘喜靠在车厢没有说话，审问这样的粗活还是孙小川来：“阿一古拉，你是三年前我在大食买过来的，那个时候你十八岁，今年才刚满二十一。看你刚才的手段，应该联系杀人有几年了。那么说的话，你被我买来，本来就是你们安排好的。不过在我身边三年一直没有动手。为什么刚才突然动手，要杀刘大东家的？你只要说出来，我便不会难为你。小川我给你一千两黄金，再送你会大食，回到你父母的身边，如何？”
不过无论孙小川如果威逼、恐吓，这个波斯女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这个时候，刘喜对着管家说道：“我记得那次不止买了阿一古拉一个女奴吧？”
“东家您说的是，除了阿一古拉之外，还有其他四个女奴。”管家马上接话，随后继续说道：“其中一个年前死于前往陆地时的海难，还有两个都在东号岛上。”
“飞鸽传书给岛上的人，让他们将剩下两名女奴关押起来。如果她们想逃，或者有人来救，让他们只管去杀就好。”刘喜说话时候，已经有护卫将女奴掉落的短剑也捡了过来，送到了刘喜、石崇、孙小川的身边。
“别动那把短剑，上面可不是粹了毒。那蓝光是疫症……”这时候，归不归突然开口说道：“就算是你们俩这样长生不老的身体，被这短剑伤到之后，疫症会从体内向外溃烂。你们死又死不了，只能活受罪。到时候你们就会后悔，当初不该变成长生不老的身体……”
听了归不归的话，孙小川急忙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盯着低头不语的阿一古拉继续说道：“还不说吗？说出来谁派你来的，我便饶了你……”
第101章 谋划许久的刺杀
看着女奴低头不语，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看热闹的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抓了一颗胡桃在手里把玩着。笑眯眯的对着孙小川说道：“看来你们哥俩这泗水号也不太平啊，要不要老人家我帮个忙？你们要是不过意的话，就分点泗水号的干股。三成五成不嫌少，八成九成不怕多。”
“其实小川我和殿下早就想把泗水号送给您老人家的，又怕您嫌小不要。”孙小川呲牙一笑，看了一眼微笑不语的刘喜之后，他又继续说道：“不过这点小事情还是不要麻烦您老人家了，如果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的话，那我们哥俩早就不知道投胎多少次了。”
笑了一下之后，孙小川叫过来管家，说道：“现在开始让护卫们把所有的马车都围上，除了我们和吴勉先生这两架马车之外，其余的人吃喝拉撒都在车上。一句话，就算死人也要挺在车上……”
说完之后，孙小川将目光转到了依旧低头不语的女奴身上。他怪笑了一下之后，突然将脑袋探到了女奴的嘴边，随后嘴里说道：“我就知道他还在惦记着泗水号，你早这样说不就完了吗？长安城泗水号的货站和商铺归你了。回去之后你找个相好的去接手，嫌麻烦每年收干股也行……”
孙小川说话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捂住了阿一古拉的嘴巴。他也是练过几天术法的，凭着一个波斯女奴还不能从他的手里面挣脱出来。这位泗水号二掌柜说话的同时，管家已经将车厢的布帘放下。外面谁也看不到车厢里面发生什么事情。
一直等到马车再次行进之后，孙小川才将自己的手从女奴的嘴边放开。就在他放手的一霎那，阿一古拉尖着声音大喊道：“我什么都没有说！我说了全家老小都会死的……我不会害他们的……我什么都不会说……”
“不用喊了，车里面已经下了禁制，你就算喊死在车里，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接应你的人只会听到刚才我说的话，稍后我就会派人将长安的货站和商铺空出来，做实你出卖他们的罪证。”看着有些疯癫的女奴，孙小川笑嘻嘻的继续说道：“原来你的全家都被人挟持了，早点说嘛，我这个人最喜欢去帮助那些孤苦伶仃的小姑娘了。不过现在说还不晚，你是知道泗水号有多大的势力。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救你全家……”
“主人……您先派人救我的家人。刚才你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晚了，就来不及了……”阿一古拉跪在孙小川的脚下，哭的梨花带雨。看的一旁百无求直皱眉头，如果不是身边的归不归一直拉着它，现在二愣子指着孙小川的鼻子开始骂街了。
“现在才想起来叫我主人，刚才捅刀子的时候，你怎么那么见外？”孙小川笑嘻嘻伸手在阿一古拉的脸蛋上摸了一把，随后从座位旁边拿出来笔墨纸张，放在了阿一古拉的身前，说道：“你是识字的，自己写地址，和你家人的性命。别写错了，要不他们出事可就赖在你的头上了……”
这时候的拉一古拉没有丝毫犹豫，在纸上面飞快的写了一个地址和一连串的人名。要交给孙小川之前，她顿了一下，随后又在下面写了波斯文的标注。查看无误之后，这才将纸交到了孙小川的手里。
“人都关在波斯的设拉子，你的运气好，我让伊斯法罕的人去救。”说完之后，孙小川喊停了马车，随后叫过来管家。让他飞鸽传书将阿一古拉写好的字条送到码头的快船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字条送到位于伊斯法罕泗水号当中，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将字条上面的人都救出来。
亲眼看着管家放飞了信鸽之后，阿一古拉这才多少缓了过来。孙小川笑了一下之后，对着这个波斯女奴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我说到的已经做到了，你是不是也该把我想知道的，说给我听呢？先说这车队当中，出了你之外还有谁？”
“后面车里的阿四，是来监视我的。如果失手他会灭我的口，应该还有其他的人，不过这个就要去问阿四了。”阿一古拉擦了一把眼泪，看着孙小川吩咐管家去抓获阿四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当初我在人市上被两位主人买走，都是事前算计好的……”
阿一古拉本来是波斯周围小国的官吏之女，她所在的国家被波斯打败之后，连同父母家人都沦落为波斯富商的奴隶。因为阿一古拉自幼便是美人胚子，便被从小培养，准备成年以后卖一个大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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